“紫鸳,扶我去书房。”
“夫人,您这月总共去了三次书房,没有一次能进去,真的还要再去吗?”丫鬟搀扶着她,看着女子美丽的面容,心中不由惋惜,如此美貌,都不能入太子殿下的眼,却还不知放弃,这女子未免过于厚颜了些。
苏闲淡淡瞥她一眼,不自觉散发凌厉的气势,那是属于上位者的霸气,紫鸳感受到威压,立即低垂下头,沉默着扶她出门。
手掌放在小腹,心思紊杂,腹中的胎儿偶尔会踢她,说明生命力活跃,为人父母,这种喜悦却只有她一人独享,凤眸难得闪过丝精芒,被垂敛的眼睑遮挡,二人缓步来到书房外,
“夫人,主子正在处理事情,不准任何人进去,请回吧。”书房门口的侍卫挡在苏闲面前,语气机械僵直,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
“纳兰醉,你不必躲着我,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苏闲语气冷冷淡淡,透着难掩的疏离。
清冽的嗓音隔着门扉传入耳中,纳兰醉持笔的手一僵,心头衍生复杂的感受。
莫非她已经恢复记忆了?他每日都会命人汇报她的情况,昨日分明是老样子,今日就忽然恢复?
这有些让他措不及防!
“让她进来。”
闻言,侍卫侧身让开条路,苏闲抽出手臂,侧首对紫鸳吩咐道:“你在外面等我。”
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苏闲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进入,在书案前站定,她从修中掏出准备好的信封放在桌上,语气浅淡道:“这是给你的,我会尽快离开这里。”
纳兰醉深沉的目光凝视着女子无表情的冷漠面庞,顺着那双白皙的玉手,视线落在信封上,和离书三个大字顿时让他哭笑不得。
原来她并没有恢复记忆,不过眼下的情况似乎更糟糕。
她一直以为自己嫁给了他,给予他全身心的依赖,将自己最率真的一面展露给他,以妻子对丈夫的心看待他。但这段时间他刻意的疏离已然让女子察觉到异常,三番四次的避而不见耗尽她的耐性。是他忘记了,无论失忆与否,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苏闲!她会给出机会,也会毫不留情地收回机会,就如现在,她干脆直接给出封和离书,打算与他一刀两断!
若是他就此收下,恐怕今生都不会再有接近她的机会,回旋无地。
“为何?”男子拿起信封,并未拆开。
苏闲努力挥去袭来的困意,凝眉道:“君若无情我便休,与其浪费两个人的时间,不如干脆放手,寻找属于各自的幸福。”
“你离开我这,想要去哪里?”男子继续追问。
“听莹儿说我与穷白公子关系甚好,我会拜托她帮忙送封信给穷白公子,让对方尽快来接我离开。”苏闲眸子平静,不紧不慢道。
“你……不喜欢我?”男子犹疑片刻,开口问道。
“当初既然肯嫁给你,应该是喜欢的,不过现在没有太多感觉,正好趁我对你情根未种时离开,免得日后为你伤心。至于孩子,你收下和离书后他便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早日另觅佳人,多生几个不成问题。”
“……”纳兰醉无言,孩子本就与他没有关系,但她想要与他没有关系,现在似乎有些晚了。
他疏远她是为弄清楚最近混乱的感情,因为他觉得喜欢是男女相处甚久,彼此朝夕相对,从而衍生出来的依赖感,若是他远离苏闲,这种喜欢会淡去,逐渐消弥。
但事与愿违,他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女子或嗔或喜的面容,强忍着不去想起她,可仅仅三日,他便派人去暗处盯着她,每日汇报她的情况,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怕是栽了。
不过他不肯承认,始终做垂死挣扎,随着苏闲主动来找他的次数逐渐减少至零,他开始担心是不是对方已经不再依赖他了。
刚才听到她的声音,纳兰醉是欣喜的,可她的冷淡又让他无措,终于,他引以为傲的耐性被彻底打败,与苏闲的干脆相比,他断不了,无法放开她的手,也不想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