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道士大喊一声,“找到了!”
顺着他长剑所指的方向,众人见到大殿角落里缩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白狐,领头道士闻声立马冲了过去,举剑狠狠劈下——!
“住手!”太子大婚,杀生是极为不祥之举,同时,晁羿也好奇这白狐到底从何而来,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它的生命。
没有料到的是,那方才还活生生带着恐惧目光望着人类的白狐,在驱魔剑落下之时忽然化作一抹青烟消失不见了。
“喝——!”
众人吓得目瞪口呆,他们的确相信鬼神之说,然而亲眼目睹却是头一遭,忍不住发出连连惊叹之声。
“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生平最恨装神弄鬼之事,若不是父皇肯让他们留下,不然早就把这些臭道士们给轰出去了。
领头的道士面无惧色,他手持驱魔剑向太子走来,闭了闭眼像是念了什么咒语。
紧接着眼睑猛然睁开,长剑指向大殿正中高坐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狐妖在此——!”
“啊——?”
殿内近百人同时惊呼,那气势堪比对皇帝的三叩九拜,不过也不能责怪他们一惊一乍的,好好一个太子大婚典礼,被道士们搞的乌烟瘴气不说,如今又指着皇上说他是狐妖,谁人不惊,谁人不惧啊!
连早已掀了红盖头漠视眼前发生一切的贺莲,此时脸上也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道士们是姬鑫找来的,而她深信皇上不是什么狐妖,难道说他这是在为皇上追杀姬羡壹展开的报复性行动?
冷汗涔涔,这可是会遭来灭门之祸啊~!
如今贺莲极为后悔,恨自己为何畏首畏尾没有给姬家去信替皇上解释此事,不然姬鑫也不会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贺莲还在头痛该用什么办法挽救此事,这时林丞相又是一记灵活虎扑,按住了那带头道士的长剑,“使不得,使不得啊!皇上怎么会是狐妖,老臣不信,老臣不信啊!”
老泪纵横,林丞相哭得天地动容,忠心堪称日月可鉴。
道士却正气凛然,“凭借贫道的修为,贫道可以肯定帐幔之后藏有一只千年狐妖!”
“林丞相,莫要愚忠,将你所知的告诉大家吧!”
听了姬鑫的话,林丞相双臂无力一垂,长叹一声,像是接受了现实。
他徐徐道来,“其实……,老臣从一个算命道士那得到一个传闻,他说真正的皇上早已在前段日子去裕州城微服私访时遭狐妖所害,狐妖化作皇上的模样,贻害朝纲,怕被太子殿下发现真相,便想方设法祸害太子殿下,方才那小狐妖便是……他放出来的。”
“放肆!咳咳——!”晁羿气得险些一口气儿没上来背过气儿去,“荒唐,实在是荒唐,简直一派胡言!”
林丞相倏地跪倒在地,“老臣该死,老臣也是不信,于是便找姬大当家商量此事,想说找几个道长一同给看看,岂知……,岂知道长们都说晁阳宫上空有妖气环绕,可老臣又知皇上抱恙在身,不得觐见,于是便没有秉承此事。”
“林丞相,父皇岂会是狐妖!”
“太子殿下,老臣只是阐明事实,据道长们说狐妖法力有限变成人形时仍会有狐的特征,比如——”林丞相细目狡黠地一抬,扫了扫帐幔之后,“白色毛发和衰老的容颜。”
“你!”太子心中暗叫大事不妙,父皇中毒的风声竟是走露了。
“没错,贫道以性命担保,那帐幔之后的人就是狐妖,不信大家掀开帐幔一看便知!”领头的道士怒目圆瞪,一脸正气,换了贺莲他们自然是不信,可外人却不这么想了,有哪个人敢冒死编瞎话冤枉皇帝的,又是德高望重的姬氏大当家请来的道长。
林丞相:“万万使不得,皇上是九五之尊,又感染风寒,岂是能你说掀开帐幔就掀开的!?”
林丞相说得像是在保护皇上,然而却十足吊起了大殿内群臣贵族们的好奇,老实说皇上感染风寒有一个多月之久了,凭借宫内御医的高超医术理应好了,何况,只是风寒而已,皇上以前又不是没得过,也都是正常上朝,哪像现在这般矜贵,还要隔着一层帐幔这么神秘?
一双双切盼的目光盯着那层朦胧纱幔,恨不能用他们集体的念力将纱慢掀开,看看那龙椅之上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世间本没有鬼,鬼藏在人的心里称之为邪念,是看热闹也好,幸灾乐祸也罢,那期望掀开纱幔的心思有多少是真心替皇帝担心的,没人知晓。
殿内鸦雀无声,甚至能听到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似乎都在等待皇上抉择的那一刻。
太子,天晴焦急万分,这要是被群臣和外国使节看到父皇的模样,即便最终解释不是狐妖,父皇连带整个晁国的颜面也会尽失,可若是不掀开,又好像藏着掖着心中有鬼一般。
皇上如今是骑虎难下,望着大殿内神色千变万化的人们,贺莲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小小身影悄然上前一步,走到林丞相的面前,虽是仰头望他,眸中却充满了鄙视,“林丞相,您对晁国和皇上还当真是忠贞不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