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相一愣,琢磨不出太子妃突然冒出来的目的,防备地垂下眸子,“哪里,老臣不敢当。”
哼笑一声,贺莲转首望向龙椅之上,毕恭毕敬道:“父皇,原谅儿臣冒犯,但能否恳请父皇打开帐幔证明给天下人看看您就是儿臣真真正正的父皇?”转首看了看林丞相,“也好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当头棒喝。”
“莲儿!”太子上前制止贺莲,同时一脸紧张地低声道:“你疯了吗,父皇他……”
贺莲并不理会太子,“父皇,儿臣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与其背上被人怀疑是妖的恶名,还不如勇敢挺身而出,这更显示了我大晁国皇上是个有担当男子汉。”
说他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头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形容自己,原本怒意满盈的晁羿情不自禁地嗤笑一声。
这小丫头,言辞依然是那么有趣。
无奈摇了摇头,便对刘总管说:“拉开吧。”
闻声,众人的目光又齐聚纱帐,有人一脸忧色,有人却暗自勾起了唇角。
随着纱慢被缓缓拉开,后面的景象越发清晰,各色神情也瞬间僵在了众人的脸上。
“怎,怎么可能!?”太子和天晴暗自不可思议道。
只见他们高坐龙椅之上的父皇,一身明黄龙袍冕服,头戴冕旒冠,那一颗颗垂落玉珠之后,隐约可见的是拥有一头墨发和完美脸颊的男人,他单肘倚着龙椅扶手,姿态悠然自得却不失威严,整个人英俊不凡,容光焕发,哪有什么白发苍苍的老叟?
那些抱着看好戏的人一看皇上没事,撇了撇嘴,低下头去,以遮掩他们略显失望的神色。
晁羿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了在场看呆了的人们,贺莲一直保持着淡然笑容,分明是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结果。
“林丞相,你看到了?还有什么话可说?”
贺莲一直忍着没有早点站出来,只因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挽回姬家,然而现实的情况让她不容多想,既然是姬家自己造成的恶果,只是能由他们自己来吞,她最需要做的,是保全皇上,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林丞相哪里还能说出来话,张着嘴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来人!替朕把这群臭道士给拿下!”眸子突然变得凌厉,晁羿厉声一喝,虽仍有些沙哑,却仍然可以威震大殿。
“可是,老臣不明,那方才白狐消失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丞相看来仍不死心,有意将话题转回鬼神之说。
“下官认为这只不过是民间的一种绝学——障眼法,罢了。”
是谁在说话?朝声源望去,说话之人脸孔陌生,身形纤瘦,站在这群仪表堂堂的皇子,使节堆里一瞬间就能被埋没了。
说话之人,正是闫棋子。
一向不满林丞相在朝堂专横跋扈的作风,正好有机会能够打击到林丞相,闫棋子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他上前一步,对皇上鞠躬施礼,而后将他在一本书上所读到有关操作这种绝学的步骤详细介绍了一遍,众人听后恍然大悟,晁羿对闫棋子的知识广博心中也是赞叹不已。
林丞相越听,额上的冷汗越多,见实在无法打击到皇上,只好退而求其次,脱离干系保命要紧。
“皇上,老臣只是……”
“只是什么?暗中派人冒充皇上的暗卫追杀我,之后又去找我父亲合谋加害皇上吗?”
这一句又是谁说的?
今日众人的脖子都快扭断了,总是从不同地方传来惊天消息,如今这一耸人听闻的话语则是来自站立在大殿门外的黑袍男子之后。
“姬姬!?”贺莲激动地脱口唤了男人的名字。
姬羡壹闻声看了一眼贺莲,冷凝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他优雅而高傲地走进大殿,居高临下地望着一头冷汗的林丞相。
“害怕了吧,你以为我姬家人都是把自己卖了还替你数钱的傻子吗?”
贺莲也是好生惊讶,还以为掌控全局的她,原来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来这些只是一个让林丞相露出狐狸尾巴的局?
姬羡壹看向晁羿,“启禀皇上,臣侄已查出当夜遇刺是林丞相所为,他有意挑起姬家和皇室的矛盾,企图联合姬家陷皇上于不义为其子林时归报仇,于是臣便让自己的父亲将计就计,请来道士假称有狐妖一说,让林丞相自陷罗网。”
原计划是,当林丞相说出让皇上掀开纱帐之时,他便出现阻止并揭穿林丞相的诡计,岂知他在外面听到了贺莲的话,便稍待了片刻,令他出乎意料的是,皇上不是中毒变老了吗,怎么如今仍是容光焕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