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高声:“娘子!”
她接过侍女爱抚不住的嫁衣,低头看到侍女所说的非常完整的一只凤凰。侍女夸她用针仔细,绣得活灵活现,让这只凤凰栩栩如生。
兰时忍笑,拉过她的手指。兰时低头轻轻吹两声:“手指真的破了吗?好可怜,再不仔细撒娇,明日都要看不到伤口了……”
晏倾终于接受自己的奢望是天真,徐清圆不会出现在院落中,让他看一眼。可他确实已经很久未曾见过她,为何他病着,她也不来探病呢?
晏倾垂着眼想半晌,转头和那靠着篱笆打哈欠的侍卫低声:“我们不敲门,悄悄进去,看一眼。”
三月寒风吹拂晏倾衣袍,发丝拂他面容。
“我这么可怜,我根本做不好女红,我手指头一碰就疼……”
兰时生怕自己再坐下去,稀里糊涂地帮徐清圆绣起来。罪过罪过,原来郎主昔日要面对这样的小娘子。
徐清圆:“你说什么啊?”
兰时登时惊骇。
晏倾:“不要多嘴。”
她抱着兰时的脖颈不撒手,一叠声地哀求。没有顾忌的时候,她声音格外不端庄,而是软乎乎、糯糯的噙着糖霜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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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风若还等着徐清圆回来继续绣,结果他等来的,是屋内熄了烛火。
徐清圆呜咽一声。
晏倾挑了一枚针,便低头接上那绣了一半就扔开的纹路,向下缝绣。
风若“哦”一声,不疑有他。他翻窗入室,抱着嫣红大袖衣裳跳出窗时,看到晏倾坐在台阶上,月光清辉浮照。
风若:“……”
风若:“……”
徐清圆沮丧,又将手指伸到她面前晃一晃:“那好吧,你帮我吹一吹,我手指头好疼,你不会看不到吧?”
风若瞪大眼:“哈?”
徐清圆对绣嫁衣并不是很有兴趣,她绣了没两针,掩口打个哈欠,嘀咕抱怨了两句,将衣服丢开,自己慢腾腾地走了。
“这便对了,新嫁娘正应该对嫁衣上心些。”
晏倾蹙眉看了那木门一眼,没说什么。进入院落,风若大步向屋门口走,他先听到的是里面两个女子的说笑声。而晏倾在院中停留一步,看了眼被挖得坑坑洼洼的泥土。
徐清圆抱着这件嫁衣,忽然低头,在衣裳中闻到了一股清幽冷寂的香,混着极微弱的药香。
徐清圆狡黠而笑:“可我从来不当你是外人啊。”
可是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徐清圆。
风若恍然大悟,笑露八齿:“原来你什么都不说,却是想来这里。”
晏倾咳得脸红,却避开风若扶他的手,小声宽慰:“没有,只是咳了一声而已。”
晏倾:“……出门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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