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叶昊天盘算了好久,想找到接近皇上的良策。
第二天午后,兰儿留在家中陪母亲闲话。
叶昊天则领着风先生出了门。
他们先在最繁华的夫子庙附近兜了一圈。直到太阳偏西,大约申时光景才各奔东西,留下风先生继续闲逛,叶昊天则掉头向太傅宋九龄的府上走去。这个时辰,估计宋九龄应该退朝在家了。
太傅府距离夫子庙约有十余里。
叶昊天避开大路,专走小巷,一路看着两边大大小小的院落和房顶高高低低的飞檐,以及路边亭亭如盖的新树和路上穿梭来往的百姓,不禁有种安详舒畅的感觉。
快到太傅府的时候,街道逐渐加宽,路边的院落也越来越大,大概附近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距离目的地不足里许,叶昊天忽然听到一阵凄凉的哀乐,其间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哭声。
他心里一惊,以为宋家又出了什么事,急忙紧赶两步前去察看。
来到近前,才发现哭声并非出自太傅府中,而是马路对面的一所府邸。
他定睛看去,但见眼前的府邸简直比宋府还大,红檐绿瓦,雕梁画栋,宽阔的大门上方写着斗大的“朱宅”两个字,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府邸。
正在这时,门忽然开了。
一群白衣白袍的人抬着棺材走出来,后面哀声连连,跟着些妇孺家人。
叶昊天急忙闪在一边,靠在墙根远远地望着。
那群抬棺人经过他的身边时,几乎每个都回头瞪了他一眼,甚至有人骂道:“人都被逼死了,还来盯着,看什么看?这样缺德会遭天打雷劈的!”
叶昊天知道这些人误会了自己,所以心中并不动气,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理会。
躺在棺材中的人已经没有一点生气,看来早就死去多时了,所以叶昊天也不能像拯救宋家少夫人那样出手相救。
待得一行人去远,叶昊天才转身走近太傅府,改换了容貌之后,将自己的名帖递了上去。
一见名帖,看门人便将他引了进去,看来早已得到宋九龄吩咐,只要这位“棋待召”一到,立马迎接!
果然宋九龄正在客厅之内,见到叶昊天时兴奋得嘴都闭不拢。
待得宾主落座之后,叶昊天首先取出两颗先前炼制的补中益气丹来,说道:“此乃年前炼制的丹药,有提神醒脑、补中益气之效,太傅不妨服下一颗试试。”
宋九龄接过丹药看了看,愈发欣喜,笑道:“想必是不可多得的仙丹,我倒是不忙服用,且待斋戒之后慢慢享用不迟。仙长最近一向可好?皇上和太子可都问起过您呢!他们问得十分细致,在下没有办法,只得据实相告,还请仙长恕罪。”
叶昊天摆摆手道:“谅也无妨。太子殿下最近身体如何?”
宋九龄道:“太子身体恢复得很好,不但神气充足,而且喜欢上了仙道之学,经常在宫中舞刀弄剑呢!”
叶昊天微微一笑:“但愿他别不务正业才好。皇上却又如何?”
宋九龄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神秘,低声道:“我觉得有些奇怪,不知什么原因,最近半月以来,皇上变得精明了很多,有时侯大臣还没有汇报完毕,他就全明白了。可是又隐忍不说,朝中的官员职位一切如旧,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叶昊天一听有门,心中顿时高兴起来。
他不能将玉帝王道轮回的惊天之秘告诉宋九龄,所以换了个话题道:“适才看见附近的朱宅有人出殡,送殡之人忿忿不平,不知是何缘故?”
宋九龄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牵涉到本朝的一大隐痛!仙长有所不知,本朝有两大痛处,一是东南沿海的倭寇愈演愈烈,二是贪官污吏横行当道。”说到这里他看了叶昊天一眼,“朱宅的主人名叫朱胯,本是皇亲国戚,朝中大臣,一年前出任福建提督。他到任之后,调动大军封锁海面,连续击杀倭寇近千人以及通倭的贪官、士绅百余人,结果触犯了通倭的官僚、豪富的利益,他们通过太师刘衡和大太监王希攻击朱胯贪污受贿、妄杀无辜,結果竟然逼得朱胯自尽而死!”
叶昊天心中既可惜又惊讶,问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皇上怎么说?”
宋九龄答道:“去年十月朱胯被召回,未经刑部审问便被摄政王折磨得奄奄一息,两条腿都被打断了!朱胯拼命坚持,死不认罪,直到前几天,皇上亲自过问,说他贪污受贿的事纯属子虚乌有,但不该杀那么多人。鉴于他身残腿废,特准他带罪回家,养伤思过。朱胯心里窝囊,觉得受了天大的冤屈,再加上双腿已残,了无生趣,所以昨天晚上终于悬梁自尽了!”
说到这里他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此事皇上也有失误,所以今曰早朝无人敢提及此事。既然仙长来了,不妨跟我去见见皇上,顺便劝皇上安抚朱胯家人。”
叶昊天同样为朱胯愤愤不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力用比较轻松的口吻道:“皇上正在百忙之中,不一定会诏见我这种小臣吧!”
宋九龄道:“皇上吩咐过,说是只要我见到你,不论何时都要请你入宫见驾。再说,你身上不是有着钦赐的通行令牌吗?”
叶昊天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通行令牌的确不少,既有皇上赐予的龙牌,也有西王母颁布的上仙金牌,甚至还有玉帝钦赐的通行天下神鬼各界的玉牌。只不过目前正处于天界大乱的时候,连玉帝钦赐的玉牌也不太管用了,还不如皇上赐给的龙牌好使。
随后两人便离开太傅府直奔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