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席尙景没来别墅。
厨台上摆着已经做好的巧克力,阿兰和阿冰等到十一点也没听外面有任何车响,
时音坐在厨台的外边,一边听着秒表走动一边观察摆放在孵蛋器里的四颗喜鹊蛋。
“小姐……深夜了。”阿冰提醒,“要休息吗?”
“几点?”
“十一点过十分。”
她用手臂枕额头,闭上眼说:“嗯,你们把巧克力包起来吧,我明天去学校给他。”
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看到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曾等他到十二点才睡,那多出来的五十分钟都是在斟酌一张写给他道歉的小卡片里的用词,还想了一个晚上要怎么在他面前放软自己的态度。
以至于早上精神不饱满,去他班级的路上连楼梯都走得累。
手中拿着用心包装的巧克力盒,一边走一边反复在心里念要给他说的第一句话,一直到他听课教室的门前,她看过去。
那时候就恰恰好好看到了那一幕。
看到他站在走廊的窗前低着头看手机,清晨的晨光照在他的肩身,显得那么落拓挺拔,而法丽莎从教室出来把一盒拆开了的巧克力盒放他面前,他的视线从手机移到巧克力盒上,法丽莎将她的手搭到席尙景的手臂上,从盒内拿出一颗巧克力喂他。
他吃了。
法丽莎笑着看他,他把手机放进裤袋与她说话,那时候法丽莎手臂依旧摆在他的胳膊上。
那一刻,时音才觉得与他隔得那么远,这一个星期乃至到昨天为止的心思都如此不堪一击,她无法走动,静静地站在原地。
上课铃响,法丽莎拉着席尙景的手臂进教室,那会儿他察觉这边的人影,懒淡地朝这儿看一眼,就这么看到时音。
脚步停下来,他与她对视,眉皱起那么一秒,却又很快消失痕迹。
法丽莎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时音,但是她依旧不放他的手臂,继续走着,席尙景的步子被她拉动。
时音手里的巧克力盒变得千斤重,她淡淡地看着他们,在他进教室前先转身离开,走时将盒子塞给正好经过她的席郡御。
席郡御措手不及地接下,懵着脑子回头看她。
时音走了什么都没说。
那天傍晚席尙景来别墅了。
只是时音在他上台阶的时候把门关上,他吃了三分钟的闭门羹,直到阿冰发现,惶恐地来替他开门。
时音在厨房将冰箱里做好的一盘盘巧克力拿出来,包起来,他倚着门框看着她这行为,问:“你要干什么?”
“做多余了,送人。”
“送谁?”
“学校满地都是男同学。”
“丽莎是朋友。”
他清楚明白她的介怀点在哪里,也知道她现在所为为何,开门见山地给了解释。
时音边听边笑着说:“我说什么了?”
“你的态度里什么都说了,”他慢慢地讲,“你主观意识就把法丽莎放在了敌对的阵营里,所以你看到我跟她在一起的画面都亲密,实际上我跟她的亲密程度顶多是你幻想出来的四分之一。”
“所以你觉得我是嫉妒她?”
时音将手下正包装的一个盒子推开,情绪涌上来,看着墙壁讲,“那么好,真是抱歉,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们能好到让她喂你吃东西关系!这种异性朋友关系请问你是来给我科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