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福公公讲了这么长一个故事,君凌云和楚云溪又吃了几口饭,就已经七八分饱了,都放下筷子。楚云溪对福公公几人道:“福公公,小莲,灿儿,你们也快去用饭吧,不必在此守着了。”
若不是为了听故事,楚云溪早就放他们用饭去了。“是,皇上,皇后娘娘,我们告退了。”
福公公吩咐宫人将饭菜撤下,他和小莲、灿儿,便也退了出去。君凌云摆摆手,让宫人们也都退下了。现在大殿中只有他们二人,君凌云揽过楚云溪的腰肢,露出个迷惑众生的笑容。“娘子,用完饭,我们是不是该运动运动,消消食?”
楚云溪心里突突一跳,觉得君凌云这笑容,着实有些晃眼。她算了算时间,这么快,她竟已经过了“安全期”吗?楚云溪装傻充愣:“运动运动?去哪儿运动?御花园吗?”
君凌云的黑瞳中泛起愉悦的光泽,有些坏笑道:“娘子若是喜欢,也未尝不可。”
他说着,便一把打横抱起楚云溪,大步向外而去。楚云溪惊得低呼:“唉,你快放我下来,光天化日,成何体统?凌云,君凌云!”
宫人们纷纷低垂下头,躬下身,待皇上抱着皇后娘娘走远了,才敢偷偷侧头去看。皇上与皇后娘娘,可真是恩爱有加,花样繁多。而此时,彭家,已经闹开了锅。彭将军正挽着袖子,叉着腰,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女儿,气得胸膛起伏。“来人,来人!请家法!看我今日打不死她这个逆女!平日里在府中张扬跋扈也就罢了,如今竟丢脸丢到皇后娘娘面前去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彭二小姐一听要请家法,哭得更凶了:“父亲,我不过是逞了几句口舌之快,又没有对皇后娘娘怎么样。您看看我的脸,我都要被大哥打毁容了,难道还不够抵罪吗?皇后娘娘都没有说什么了,为何你们非要揪着我不放?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血脉至亲?”
“啪!”
“啊!”
彭将军一巴掌甩过去,气道:“都是我平日里对你疏于管教,让你母亲把你纵容得无法无天了!如今战事平息,从今日起,我便亲自教你规矩!你还不服气是不是?我便打到你服气为止!”
彭二小姐捂着脸呜呜哭着,从前父亲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今日也会动手打她。看来父亲是要动真格的了,是真要对她动家法啊!他们彭家的家法,她可是见过的,是一根四尺见长的藤鞭,只是想想,她都觉得浑身疼了。彭二小姐突然扯开嗓子大喊:“母亲,救命啊母亲!父亲要打死兰儿了!”
“我看谁敢打我女儿!”
彭二小姐这声唤,竟还真的唤来了彭夫人。彭夫人急匆匆闯进厅堂,蹲下身便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彭二小姐,彭兰。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地不行。转头看向彭将军道:“老爷,兰儿犯错,我们好好教导她就是了。经此一事,她定会吸取教训。兰儿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能动用家法?”
彭夫人给彭兰使了个眼色,彭兰急忙点头。“是是,父亲,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彭将军闭了闭眼,他就知道,从前他要说教女儿时,他夫人也总是护着!一旁的彭坚皱眉劝道:“母亲,今日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我们彭家才能安然度过此劫。若不好好教导妹妹,怎保每次都能如此好运气?父亲也是用心良苦。您……”“你闭嘴!”
彭夫人怒指着彭坚。“你妹妹在外受了委屈,你不安慰她也就罢了。回到府中,还与你父亲添油加醋!你父亲气头上,要动家法,你非但不拦着,竟还在此怂恿?你可真是个好大哥!”
她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可彭坚自小便随着彭将军习武,聚少离多。真正养在她身边的,只有彭兰一个,她如何能不宝贝着。彭将军也怒了:“分明是兰儿犯了错,你教训坚儿做什么?此次我们若是态度不明,一味维护这个逆女,我们彭家的前途可就完了!你知不知道轻重?”
彭兰不停抽泣,既委屈又害怕,彭夫人仍是紧紧抱着她不松手。“老爷放心,你的军功是实打实拼命换来的,皇上论功行赏之时,断少不了你的。若皇上和皇后娘娘,当真要计较兰儿的顶撞之罪,让我兰儿受苦受难,我便去皇宫,求见皇后娘娘,向娘娘请罪。”
她是忠烈之后,她的父亲,有救驾之功!难道还抵不了这点小事儿吗?“兰儿,跟母亲回去。”
彭夫人拉起彭兰,便往后院而去。彭将军气得手抖。“你,你就惯着她吧!你这是在害她!我告诉你,这一次,她若牵连我整个彭家,我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彭兰一惊,没想到她父亲会如此决绝。当真是怕了,却也只能向彭夫人求救。“母亲?”
彭夫人转回头,憋着一口气道:“老爷放心,明日我就给兰儿找教养嬷嬷,绝对将样子做足!”
看着母亲和妹妹出了厅堂,彭坚面色凝重。他不知道为何,父亲每一次对上母亲,便没了章法。彭坚看了看自己父亲憋屈的表情,忍不住问道:“父亲,您上阵杀敌都不怕,为何要惧怕母亲?”
彭将军瞪眼,他哪里是惧怕夫人,而是动她不得!便只能听之任之。当年他一腔热血,敬佩昭烈男爵为保护宣成皇帝献身,求娶了他的遗孤。哪里知道,却是给自己套上了枷锁。幸而他这些年,将长子彭坚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这才没让儿女都养歪了去。可这些话,他又如何与小辈解释?彭将军冷哼一声,一甩袖走人了。先看看他夫人请的教养嬷嬷,是不是真的能教好彭兰规矩再说吧。皇宫中的楚云溪,自然不知道彭家这些糟心事儿。她已经被君凌云折腾得没了脾气。一屋花香,伴着旖旎的味道。楚云溪刚刚沐浴完,软软地趴在君凌云的腿上,任由君凌云伺候她,擦干一头乌黑的秀发。心里却想着,明日要去哪里躲清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