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她们一来二去的,只觉无奈。
自她嫁至谢府,家中的妯娌向来亲近,何时成了这个样子?明抢暗箭,含沙射影,竟见得些小人之态?
她面上也不见生气,只道:
“你们争来争去,有甚么意思?不论何小娘子,亦或是蔡三娘子,终究是五郎自己过日子。小郎君总要有自己的决断,我等深闺妇人,话说到也就是了。”
朱夫人与周夫人面面相觑,不知老夫人所言何意。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忽来的言语,倒叫人不知所措。
二人看向老夫人,见她有些倦意,遂齐声道:
“母亲说的是。我等这就告辞了。”
老夫人摆摆手,也不言语,只兀自睡下。
朱夫人回到庭院,心中有些不安。
这些日子她深居闺卧,想着复权,哪有心力管五郎他们?还当七娘去了太学,五郎便跟着安分些。谁知,他竟还是惹些事!
朱夫人忙唤了金玲来:
“听闻,五郎近日与一位姓何的小娘子走得近?”
金玲点点头:
“我也是前日才听说,是何学士府的小娘子。她母亲早年间去了,如今在继室手下讨生活,倒也可怜。”
朱夫人摇摇头,一声冷笑:
“这等身份,如何配得上咱家五郎?我初时还奇怪,学士府的小娘子,怎会长日不安于闺中?原是她生母早逝,疏于教养。到底,这不是书香之家的礼数。”
金玲忙连声附和,频频称是。
不过说来好笑,朱夫人只道何斓不得教养,可七娘更不安于闺中。
女扮男装,元夜醉酒,私闯太学,样样皆能编排出花来。可朱夫人不是一样疼,一样爱么?
到底是亲疏有别,内外有差,世间人心,大抵是如此的。
而周夫人这头,却显得悠然许多。
虽说因着操持顾姨娘的丧事,朱夫人****,可今日一见,周夫人心中蓦地来了底气。
她刚回屋,却见钱氏在此。一见着她,便上前抱怨:
“母亲,听闻大伯母病愈,要重新执掌家事了?”
“意料之中的事,你急什么?”周夫人瞥她一眼。
“可咱们近来的功夫,岂不皆白费了?”钱氏不悦。
周夫人笑笑不语,只让钱氏稍安勿躁。听老夫人的意思,似乎已有不满。
上回山贼的事,累及七娘,此番又提及五郎的婚事。想来,五郎如今与何小娘子要好,对于朱夫人的安排,必多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