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输了吗。。。”冥帅那阴毒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其中的恨意满溢而出,听在人耳中只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以为自己赢了?哼。。。呵呵。。。小子,你还太嫩了!知道嘛,我在这儿就是为了拖住你!只要我拖住你,那九龙柱下的灵物就是我血祭族的啦!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哈哈哈!”
此时的冥帅就如同一个得了精神病的重病老人一般,自顾自地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将冥帅胸中的气彻底抽空,道风都怕他下一秒笑得背过气去。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在地上如同烂泥臭虫似的冥帅,道风心中竟是升出了一丝可怜,他忽然觉得这样的人或许死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只有仇恨。
也许这就是老话中所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冥帅没有得到他所期望的道风惊骇欲绝的眼神,却只看到他眼中的怜悯,这种眼神他见过,那是凡人看街边乞丐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在可怜我嘛!”冥帅龇牙咧嘴,就像是头发怒的老狗,可不到片刻,却有换上了一副了然的笑容,带着颇为自得的语气道。
“噢~我知道了,你还抱着侥幸!还在希望你那卡在控灵初期的废物师兄能够阻止我大血祭族的脚步?别做梦了!”
冥帅忽然拔高嗓门,那响动活生生就是公公的招牌声音:“我把手下三个冥将都派到了九龙柱下,我倒要看看你那师兄怎么挡得住!”
说话之间,冥帅忽然自袖中取出一颗黑色玻璃珠,玻璃珠中九条黑龙来回翻腾,隔得老远道风就感到一股生生的怨气。
那珠子正是龙灵怨精华所成的龙怨珠,龙怨珠中的黑龙数越多,品质越佳,如今这九龙的龙怨珠没有百年岁月是绝得不到的,沪江幼龙被钉住不到20载,这绝对不是沪江幼龙所成,就是不知这血祭族是如何得来此等宝物的。
无论他们如何得来,都表现出了血祭一族非同一般的实力,道风暗自心惊,这颗龙怨珠若是无意间寻到也就罢了,可若是如那钉龙局一样将一道龙脉钉住百年所得,那这事可就闹大发了。
血祭族暗地布局百年,而华夏玄门毫不自知,光是想想就让人脊背生寒。
道风心中想什么,冥帅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终于看到了道风色变的时分,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在冥帅心中,道风的形象已成为了无所不知的存在。
如今能让他吃惊,这对冥帅来说仿佛是最崇高的赞美,那张由于兴奋而变得潮红扭曲的老脸上,泛着恶心的微笑。
“怎么,这就让你这堂堂青牛门门主吃惊啦!那你再试试这个!”话音刚落,冥帅拿着龙怨珠的右手突然根根青筋暴起,手臂上为数不多的几块肌肉崩到了极限,老头儿咬着后槽牙,几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汇到了右手之上。
右手上,那颗玻璃珠先是发出一阵酸牙的“咯咯”声,随后道道蛛网般的裂痕不断蔓延,片刻间布满球体。
“哗啦”
一声清脆的碎响,玻璃球终于不堪重负地破碎,一块块尖锐的玻璃碎片扎得冥帅的手上鲜血直流,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只是满脸激动地看着自球中放出的九道黑龙,在空中稍稍翻腾,须臾之间潜入地底,不见了踪影。
几乎是在同时,道风、冥帅齐齐将目光转向遥远的西方。
西方,延安高架下的九龙柱忽然一阵颤动,马路上的沥青寸寸崩裂,连带着高架桥也是晃动不止,也幸亏是在深夜,若是在早高峰,这一摇怕是已经出人命了。
7号线某处站台之中,李亚如往常一样拿着手电晃晃悠悠地在地铁站中巡视,这个巡夜的工作李亚已经干了五个年头了,饿不死也吃不饱,生活过的清贫却也安稳,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生活吧。五年中小偷强盗一个都没见着,也是,一个地铁站能有什么有钱的东西啊,倒是常常能见到躺倒在长椅上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李亚也是个心软的,本来地铁站里就没什么好拿的东西,让这些个可怜人睡一夜就睡吧,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将那些流浪汉赶出地铁站。
今晚也是如此,看着长椅上枕着破布包,盖着报纸的老汉,李亚心中不由也是一阵酸楚,悄悄过去,将自己身上的制服外套盖在他身上。
李亚从不担心制服,他知道明早,他的制服会被叠的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值班室的门口,这也是他与这些流浪汉之间无声的约定。
亦如往常一般正要起身离去,长椅上原本静静闭眼沉睡的流浪汉忽然间睁开眼睛,双眼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随后趁着李亚转身不备,猛地跃起,一把将李亚扑倒在地。李亚显然没有想到会受到袭击,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就去摸腰间的警棍和胡椒喷雾。
可惜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这流浪汉抓住了双手,那双粗糙又满是污垢的双手却出奇的有力,抓着他的手腕就像是两个铁箍子一般。
“罢了,要怪就怪自己心太软,下辈子别再做这种烂好人了。。。”李亚心中满是苦涩的想着,双手也停止了挣扎,闭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那流浪汉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将李亚向长椅地下拖,自己也匍匐着往里钻,两人刚钻进椅下。
地铁那黝黑的隧道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犹如地铁进站一般的风啸。
“嗯?这么晚还有地铁在开?试运营吗?”多年的职业生涯让李亚的脑子下意识地想到,可下一秒这样的想法就被他推翻。
那风啸声太急了,绝不是地铁能达到的,光听着这尖锐的蜂鸣就能想象到那在隧道中的东西到底有多快。
只是眨眼之间,整个地铁站都开始晃动起来,墙壁、地板上一瞬之间布满了一指宽的裂痕,一道裂痕甚至从李亚两人身下穿过。
头顶上,天花板一块块脱落,做了几秒的自由落体之后,狠狠砸在长椅上,让长椅发出一声痛苦的“咿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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