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小留第一次煮茶,这茶很苦。
刘小留放下手中木勺,端着手中的碗,转身回了屋中,只余一众盗匪在其身后。
那手持禅杖的莽汉见少年动作,更觉诡异,他招呼一声,同时翻身下马。
徐大当家看莽汉下马,也收刀下马,跟在莽汉身后。
莽汉下马后,将手中禅杖负于身后,引着徐大当家也进了茅屋。
这茅屋不大,容不得许多人,一众盗匪也就只得在门前等候,时不时翘首望向屋内。
可屋内只燃了一残烛,光线昏暗,并不能完全看的真切。
莽汉和徐大当家进了屋,却见那少年早已落座。
座前是一木桌,桌上摆一碗清粥,刘小留仍不抬头看面前的盗匪,他慢慢放下手中苦茶,置于清粥旁侧。
然后,他端起桌上的清粥,吃了一口,细细咀嚼起来。
咽下口中清粥,他又端起面前的苦茶,小口缀饮。
莽汉和徐大当家见少年仍不理会,心中已觉恼怒,但心知在这屋中动手,一众人马施展不开,也就并未立时发作,只是四处打量起来。
“是那把剑么”莽汉的目光忽被床前一把黑铁长剑吸住。
“正是”徐大当家循莽汉目光望去,看到了床前的那把剑。
“这也算是剑吗?比画上还要难看许多”莽汉说道。
徐大当家却并未答话,只因这剑生的也确实不好看,但即便如此,他仍旧忘不了那少年出剑的样子,那是可以要命的剑。
他还记得,那少年拄着剑向他走来,口中发着嘶嘶呀呀的声响,那根本不像是人,那完全就是一头野兽。
想到这里,徐大当家不免心中更觉惊悸,默默退了几步,落在莽汉身后。
莽汉收回目光,看到徐大当家动作,心中暗骂一声,真是“打虎亲兄弟,死先死我哥”。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放心,大爷我定留你个全尸”莽汉心知不能再过多耽搁,只得出声,试图激怒少年出屋外决斗。
听到莽汉的话,徐大当家却是在其背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中生疑,因这莽汉天生巨力,素来杀人喜用禅杖直砸,死在他手下的人皆化作了肉泥,今天怎么似乎转了性情。
“还要留着讨赏钱呢”徐大当家声音虽小,但在这屋中却依旧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莽汉耳朵里。
“大哥英明”徐大当家见自己只是嘀咕一句竟还是被这莽汉听去,只得随口附和一声。
可刘小留却仍旧未有其他动作,他依旧只是慢慢的吃着面前的清粥,饮着碗中的苦茶。
终于,刘小留放下了手中的碗。
碗中的茶已尽,清粥也再不剩半分。
“你们认识她吗”刘小留终于开口说话。
说着,他指向身后床上孙婆婆的尸体。
经他一指,莽汉和徐大当家才终于看到那屋中床上竟还躺一人,先前因房中昏暗且他们注意力都在面前少年和那把剑上,却是并未察觉。
莽汉和徐大当家定睛看去,以为是还有什么隐藏高手。
当他们看清原只是一死去的老婆子后,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忽地他们又想起门前地上的血迹,原就是这老婆子一路爬行至此留下的。
这么大的年纪,被他们的手下砍伤居然还能爬这么远,当也是令人惊奇了,要知道他那些手下出手可也都是要人性命的主。
但这些许的惊讶,并不会占据他们太多的心神,在他们看来,这死去的老婆子跟这村落中的任何人都没有丝毫区别,原本就是要杀尽的。
“不认识”莽汉说道,这村落中人虽不多,但却都是不值得他记住的人,而且更何况那老婆子现在也只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