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请你闭嘴。”
苏炔揉着太阳穴,许是听到某个人的名字,脸一下子就刷白了,头疼得快要爆炸。
“嘁!”严爵悻悻然停下来,侧头瞥瞪她,“当老子稀罕和你说话!”
这么恶劣地冷眉冷眼,车速却到底降了下来,吼她,“不想死就系上安全带!你要死了哥估计还得找我拼命,那丫的,从遇上你开始就一直重色轻友,他妈的,老子在他心里就是一棵草,你这白眼狼倒成了宝,想想都他妈晦气。”
“我是宝?”苏炔觉得这是她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轻轻扯了扯嘴角,眼底又开始发热,她单手捂住眼睛,仰起头,“哈哈……”
严爵听她笑得凄诡,忍不住转过头,就看见她绷直的脖子喉咙在无声地哽咽着。
他没多做停留,也不说话,转回头,目视前方。
“严爵,知道吗?我宁愿我是那棵草,春天长出来,秋天就死。”
她还在笑。
笑得他难受。
心里便愈发不爽,轻嘲讥讽她,“嘁。你想死就去死,没人拦着,不用文绉绉地等到扯淡的秋天!”
其实,严爵不是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本意是什么,可就是忍不住激怒她,挫伤她,仿佛言语上尖锐刺耳,他心里就能舒坦些,就觉得稍微能坦然面对死去的兄弟简予,因为实际上,看到苏炔这幅惨样,他心里那点恨多多少少也就淡了。
“死,要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就好了。”苏炔轻叹着,苦笑地扯了扯嘴角。
对严爵恶毒的语言,她并不放在心上。这个男人,从心性上来说还是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够野够叛逆,桀骜不驯,他和寒渊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他嘴上虽然毒辣,心思却都摆在了脸上,爱憎分明,不喜欢的就明目张胆仇视,比如对她。而寒渊,却是最擅长嘴上优雅,一套一套的,调调在理,心里却黑暗得像地狱,那是带着一张人类面具的魔鬼,神经病,变态。
沉默了一会儿,严爵才慢慢吞吞张了嘴,“你认命吧,想开着点,哥他现在一门心思钻在你身上,你逃不掉的。”
“我哪里敢逃?”苏炔横睇他一眼,觉得好笑,便发狠地笑,直到笑出了眼泪,又开始发狠地咳嗽,“他处处用我姐来要挟我,他那种人什么做不出来,我不敢,我哪里敢呢?”
说着,又笑起来,脸在光下盈着泪,脸颊却堆满褶皱,那个样子,看在严爵眼里,非常地碍眼。
他嫌恶地扭过头,宁愿盯着车前一片黑暗也再不去看她那张折磨人的脸。
嘴上却难得正经了些许,“在苏听婵的事儿上,不光哥有错,我也有错,我算帮凶,没有阻止。当时就是恨你恨得不行了,连带着你们姓苏的都一块儿恨了,糊涂得连良心都罔顾了,后来,认识苏听婵之后,我就知道我做错了。”
苏炔平静地看向他,仿佛他这话她并不感到震惊,但她的表情却很冷,“你的确做错了,你和寒渊毁了我姐!”
“你不也害惨了哥害死了简予么?连带着我,当年也被撞断了两根肋骨,要不是你他妈耍清高非要离开哥,哥能追上去瞎了眼,简予能死?苏炔,我告诉你,这一切都和你逃不了干系!你姐的眼睛你也有责任!你才是最应该忏悔和赎罪的那个!”
苏炔愣愣的受他指责,半晌,痛苦地低下头,“是,我害他瞎了,我害死了简予,我很后悔。可是当时我也不知道会酿成那样的惨剧。我要是知道,就算是抛下家人不顾,就算MISS金公布那些照片,我也绝不会离开他……”
“等等!你说什么?MISSKing……寒渊他妈?还有什么照片?””严爵狐疑地看向苏炔,眉宇拧了起来。
苏炔猛地一僵,森白的脸当下就抽搐了起来,她不着痕迹避过他质问的目光,闪烁其词,“没……没什么,不是寒渊他妈,你听错了。”
严爵显然没那么好应付,他干脆一脚踩了刹车,把车停了,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怔忪看向她,铁一样硬邦邦的手迅猛抓起了她的手腕,“老子耳朵好使着呢!”
“怎么停下来了?”苏炔挣扎,始终不去看他,“开车。”
严爵不动,眯起了眼,嘴角有些阴测测地扬了起来,“Iguess……听到有趣的事了。”
苏炔一凛,脸色微变,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么多年都守过来了,怎么在这个关口掉了链子胡言乱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毛装!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女人了,和你说话真麻烦!寒渊他妈是怎么回事?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和你离开有关联?”
“没有。”苏炔扭头看窗外。
严爵一把攫住她的脸,强迫她转回来,“你好像还说什么抛下家人不顾?那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