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留地总共有一分地,一亩地的十分之一。
山村的地亩数,多了论分论亩计数。少的时候都是论杆子,用具就是一根长1。8米的高粱秸杆,量了地亩。长乘以宽得数是24杆子,就是一分地。
颜代家的自留地是23杆子,差一点点一分地。
一般一个庄户好的手,二遍地瓜除草一个下午能锄3分地左右。
颜代一个下午干到天黑把自留地的23杆子地瓜,锄了差不多一半,还是中间没有偷懒的速度。
晚上回到家,看见母亲在外面的泥巴炉子上炒菜,颜代在大门口就闻到有肉的香味。他知道,这个肉香是因为母亲把盐坛子里用盐腌起的那一小块肉拿出来炒上了。
这块腌肉金贵着呢。
清明节左右颜代生麻疹烧了几天,被学校送回家,什么都不想吃,他娘才把这块腌肉拿出来,放在锅里烧开水煮了一会儿,把肉捞出来又放回盐坛子里。
锅里煮腌肉的水,加点小葱花进去。用这个肉汤给颜代泡的煎饼。
生麻疹不想吃饭的颜代,就用这个肉汤泡煎饼,把汤全部喝完,还吃了三个大煎饼。
肉汤泡煎饼,撒上小青葱。那叫一个香!
这块金贵的腌肉今晚却直接拿出来炒在锅里,颜代知道请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进屋一看认识,是自己的大姑父和父亲在喝酒。
“大姑父来了”,颜代很有礼貌的打个招呼。
“嗯,来了,颜代刚毕业就这么能干,天黑了才回家”,大姑父还顺便夸了颜代一句。
父亲说坐下来陪你大姑父喝酒吧。
颜代就上桌了,那个时候一般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小孩子是不能上桌的。
大姑父当大队副业的领导,大队副业的项目有:磨面机,榨油机,粉碎机,弹棉花机,馒头房,挂面屋等。
所以在当地说,属于非常有用的人。
颜代正纳闷怎么没见留姐姐呢?
这时候就听到里间屋里传出出出啦啦的动静,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这才发现留姐姐在那里擀油饼。
颜留一边擀油饼,一边问颜代:“兄弟,自留地那些地瓜你锄草锄完了没有?
颜代招呼着大姑父喝了一小口酒后回答:“还没有呢”。
“总共还不到一分地,你一个下午还锄不完”?留姐不满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当着大姑父的面姐姐这样说他,颜代脸红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在尴尬间。
被刚端菜进屋的母亲抢白了留姐一句:“你兄弟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活,不是刚刚学着干蛮”!
现场没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因为只有四个菜。
酒也喝不少了,这时候大姑父望着颜代开口了:“要是这个孩子不嫌脏,让他去榨油坊先干着怎么样?其他的部门目前实在不好调配,先在油坊干着,这个小孩有文化,有机会的时候让他在副业管账目”,
看了一眼颜代父亲,大姑父接着问他:“你看这样行不行呢”?
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