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顶天走火入魔,丹田与经脉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飘絮只是暂时帮他压制住作乱的真气,要彻底复原却是极难。
他半路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辆马车之中,驾车的是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旁边还有几名同样劲装打扮的男子骑马护送,无论他问什么,那几人都不答话,一路上照顾得倒是很周到,他无奈之下也就泰然处之,看他们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
直到数月之后,来到峨眉地界时,他才明白是谁出手救了他。
几名武者将他送到峨眉山下,就立即离开,随后自有峨眉弟子带他上山。
再次来到竹庐,阳顶天心中凛然,暗道自己这位师祖和师叔只怕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就只护送自己过来的那些人,就足以比拟一个普通的江湖门派了。
“弟子阳顶天,拜见师叔、师祖”他来到竹屋外,跪拜道。
白凡没有现身,飘絮打开门,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他说道:“你此番走火入魔,你师祖派我亲自将你救出,你日后就在这里一边修养,一边替你义父守墓,期满二十年,你便可离开了。”
“不可……”阳顶天连忙说道:“师叔救命之恩,弟子感激不尽,但弟子身为明教教主,身负重担,不能抛下教中大小事务不顾,请师叔谅解。”
飘絮微笑着说道:“师叔也是为你好,你此时丹田和经脉中都是一团糟,没有十几二十年的调养休想复原,况且你功力全无,继续担任明教教主,能服众吗?明教中都是些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没有了武力压制,只怕你无需几日就死于非命了。”她面上笑容甚是和煦,但说话时却是气势逼人,根本就不容拒绝的样子。
阳顶天心中一颤,沉思片刻,叹道:“师叔之命,弟子不敢违抗,但请师叔差人替弟子送一封书信到光明顶去,说明原委,好选出继任教主,否则明教只怕会内斗不休四分五裂。”
飘絮淡笑着说道:“可以,你去旁边那间竹屋住下便是,那时你义父昔日所居之处,里面一应物事俱全,你写好后再送来就行了。”
“是”,阳顶天起身走了两步,有转过身迟疑道:“弟子有一个疑问,师叔是怎么知道我明教密道的,还有师叔救师侄出来时,可曾见到我夫人与……另外一个男子。”
“呵呵,你说呢?”
飘絮双手垂在身侧,绝美的面容上仍是带着笑意,但阳顶天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中升起,“弟子多嘴,请师叔恕罪”,说完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过了片刻,飘絮冷声道:“去吧,你妻子已经自尽了,这种不忠不节的女人不要也罢,至于另外一个男子却是没有见到。”她自幼跟着白凡,感情极为单纯,只道跟着一个人便要一心一意,自然对阳夫人极为不屑。
阳顶天对夫人却是感情深厚,但逝者已矣,他也只能在心中悲痛,想到成昆还安然无恙,又怒火陡生,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转身走进十几步外的一间竹屋,执笔书写起来。
他边想边写,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封信写完,随后叹息一声,起身出门将信送到飘絮手中。
此时天色已黯,竹屋内点着一只火烛,白凡就着烛光,看着一本线装的《山海经》,自主神说出‘仙人’这两个字后,他就对上古时的神话故事越来越感兴趣,闲极无聊时便翻看一些诸如《搜神记》、《淮南子》、《山海经》之类的古书,多少也有些心得体悟。
飘絮走到她身旁坐下,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他说道:“这是我那位师侄写给明教的信,怎么处理?”
白凡拆开新看了看,心道:还是和原著差不多,由谢逊暂代教主之位,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
他看完后,就在烛火上将信点燃,说道:“这信要是送到明教,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飘絮一只手撑着下巴,撇头看着他道:“那咱们日后怎么跟他解释?”
信纸在白凡手上烧为灰烬,他轻轻一口气吹出,顿时化作粉末消散在空中,“咱们也没下山,哪里知道外面的变化,就说可能送信人在路上出事了,到时候木已成舟,他还能怎样?”
他随后拿起案桌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飘絮另一只手将耳边的一缕发丝挠到耳后说道:“黄影说他想隐退,让其他人顶替黄影之位,此事如何处置?”
白凡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自己处理就行了,这种事情以后不必再问为师。”
飘絮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继续看着他呆呆地,过了片刻,幽幽地一笑起身出门而去。
她来到竹林外,从袖笼中取出一根短短的竹筒打开,立时就有连续三枚闪亮的光团在空中炸响,须臾后又消失,一切恢复平静。
过得片刻,一名身着麻布短衫,带着一个斗笠,腰上插着一把柴刀的男子挑着一担柴走了过来,将扁担从肩膀上放下,行礼道:“属下参见宫主。”
飘絮点了点头道:“黄影想归隐做个樵夫,你去明教替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