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被刺了一下。
这一下,疼得他呼吸都滞了滞。
——是不是你妈妈也知道烂泥扶不上墙,才买学校?
章月山就站在旁边,发现管逸阳说完后,楚喻脸色微变,心一急,连忙在背后拉了拉楚喻的衣服。
他是看出来了,管逸阳真的鸡贼!估计是追邓朦朦追了一年多,人家理都不理,现在却去找楚喻要QQ,这刺激大发了。
管逸阳家没什么钱,是靠成绩进来的优等生。
这人他不爱接触,因为管逸阳玩得好的那几个,想都挺偏激,认定班里钱的都是蛀虫,成绩比他们差点的都是蠢蛋,反正就是迷之自负。
说起来,才开始当班长,章月山以为,班上最大的问题,估计是本部同学和分部同学间会摩擦。但后来他发现,他想错了,最大的矛盾,其实是贫富矛盾。
管逸阳这样家条件一般的优等生,好几个都看不惯以楚喻为代表的富二代,私底下没少哔哔说闲话。
而现在,摆明了是把矛盾直接“哐”的一声放明面上。
作为班长,章月山头好疼。
李华看不过,手捏着草稿纸,摇摇笔头,“我说管逸阳,这人有意思吗?校花又没主动惹你,跟撒疯一样瞎打什么赌?还赌什么都你定,真以为天下皆妈,要打赌,人就得陪你打赌,膨胀了还是飘了?”
楚喻说话,“我不会跟打赌,在我这儿,真的还不够资格。”
管逸阳搭在桌面的手,猝然收紧,咬肌鼓起,还想说什么。
楚喻冷着脸,唇角绷得很紧。
他忽然笑了一下,直接打断管逸阳未出口的话,语气慢慢悠悠,“至于月考,还真用不操心,处心积虑地来激励我好好学习。还是先顾好自己,多做两张卷子。至于叫爸爸的事,等完了我考个年级前二百二十名出来,再看要不要给这个无比荣耀的机会,让你叫我一声爸。”
章月山绷住表情——校花这语调也太特么人了!
管逸阳脸色极为难看,憋出一句,“那我等。”
等管逸阳“砰”的一声关门走了,宿舍安静了两秒。
方子期手还抓牌,一脸懵逼,“我他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怎么、我们不是打牌吗?”
楚喻捞起瓜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方子期一紧张就结巴,“我、我今天就不该嚷嚷着打、打21点!”
楚喻呼了口气,安慰他,“跟组局没什么关系,管逸阳看不惯我,打定主意要激我,找我麻烦。就算没今天这局,他也会换着法子的来找我。”
梦哥啧啧感慨,“男人小肚鸡肠要不得!”
楚喻重新低下头,没让人看见他眼里的神情。
他心清楚,他说要考进年级前二百二十名,跟管逸阳其实没多大关系。
章月山目露担心,“楚喻——”
楚喻嗑瓜子,神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没事,我没那么容易受刺激。”
祝知非几步蹿上楼,认准门牌号,“砰砰”开始砸门。
没两声,门打开。
陆时没穿校服,套了件宽松的白色T恤,头发还湿着,估计刚洗完澡。
“什么事?”
祝知非两步跨进去,反手关上门,急吼吼的,“陆哥陆哥,校花跟人对上了!”
陆时视线微凝,转身往书桌走,“怎么了。”
跟在陆时身后,祝知非几句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现在全年级都传遍了,估计没多久,全校都该知道,们班管逸阳找校花打赌,说谁输了谁跪下叫爸爸。校花直接拒绝,说不想要管逸阳这么丑的儿子哈哈哈!哎哟我草啊,我要是管逸阳,听了这话,我能当场就表演一个吐血升天!”
陆时坐下,面前摆一张卷子,他神色是惯常的沉静,铅笔在手指灵活地旋了一圈,“嗯,他不冲动。”
“对,校花脑子清醒得很。那个姓管的我印象,吊梢眼,阴阴沉沉的,一天净瞎琢磨些恶心事。”祝知非扶扶眼镜,“要我看,这个管逸阳也是有病。他追邓朦朦,邓朦朦不喜欢他,喜欢校花,多正常啊!校花好看,脾气又好,好多女生不都喜欢这种吗?”
“邓朦朦是谁?”
“就是食堂,自助餐厅,找校花拿QQ号那个女生。管逸阳高一开学就把人瞄上了,没想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估计是这一回,遭了刺激,找校花这儿报复呢。”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