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误会了。我并不是真的想找您要钱。”
安道临被她的话弄糊涂了,不解地看着那张卡。
“安老师,我只是想吓唬吓唬您而已,看看您是不是真的下决心要和我一刀两断……现在看来是没法挽回了……既然如此,如果您家里急需用钱,我不会再纠缠的。”
“你是说……真的?”安道临的心肠又软和下来。
“真的。”乔娜点头,一瞬间似又回到最初清凌凌的模样,“您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请?”
安道临放心下来,粗略地讲述了自己面临的困境。
这样的话,能和她一刀两断吧。
可是,乔娜却说:“孩子不能失去母爱。安老师,如果有那个万一,我愿意做她的后妈。”
在自己严词拒绝之后,她居然倒在地上装晕,还被楚瓷看到。如果楚瓷把这件事告诉院长——尽管她可能只是认为自己苛待学生,但深究下来,事情难保不会曝光!
不管是不是故意,乔娜就像一颗埋伏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并且……他不知道炸弹爆炸的时间!
安道临已经起了杀心。
他想了很多办法,还是制造自杀假象这种方法最好。当被同事们和警察们询问起来的时候,安道临一定会这样回答:“乔娜最近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上次跟她谈心她居然晕倒了。她一定是忍受不了一些烦恼的事情才自杀的吧……但很可惜我没能问出她烦恼的原因。”
然后,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她的自杀了。
每个人都曾有过杀人的幻想,然而将它付诸实施的却寥寥无几。安道临也是如此,虽然想杀死乔娜,但是他一来想不到成熟的杀人计划,二来惧怕东窗事发。他只能在幻想里,一遍又一遍地杀死她,然后在现实世界继续发愁。
一曲唱罢,安道临转过头,看着在变幻的光影下浮现出不同形态的乔娜的侧脸。
他觉得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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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投地震的余波传到宁城的时候,乐队的主唱正站在冷焰火的背后举手致意。
猝不及防地,他脚下一抖,骤然摔倒在舞台上。
观众发出短促的嘲笑声,然而只维持了一瞬,就被舞台灯咯吱作响的晃动给吓了回去。
地板从左向右摇摆了一下,又从右往左摇摆回去。头顶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啪”一声灭掉了。
报告厅陷入了一片黑暗。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地震啦!”
刺耳的尖叫响起来,在报告厅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宁城不在地震带上,这样程度的震动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来得及思考宁城地壳的稳固性?还是逃走最保险!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亮光,惊慌失措的观众们开始朝仅有的后门涌去。
该死,为什么只有一个门!
乔娜跟着人潮跌跌撞撞来到过道上,忽然感觉自己的膝盖内侧被人顶了一下,同时,一双有力的大手钳住她的肩膀,瞬间将她扳倒了。
然后,一只套着皮鞋的脚结结实实地踩上了她的后背。
小心那些温柔的人,他们可能只是在等一次彻底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