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日出未出,红霞漫天。
清秋时节,山岗上晨风肃寒,白凡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面北背南而坐,五心朝天,意守丹田,引丹田之气沿着经脉上行下归,周而复始。
九阴真经内功共有五层,白凡修炼半年只堪堪入门,饶是如此也能做到不惧一般寒风。
三十六个小周天运转完毕,白凡倏然直立而起,脚尖一挑就将放在一旁的木剑挑到半空。
劈,斩,截,撩,挑,钩,刺,白凡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这些基本剑法,心中全无他物,练得百十遍,手臂酸胀麻木,但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舞着手臂机械地练习着。
全真教的武功很多,除去只有王重阳一个人练了的先天功不谈,全真心法是一派根基,白凡尽管在修炼高深的九阴真经内功,但全真内功也没有丢下,好在两者都是道家一脉的武功,同根同源并无冲突,反而有相铺相成的功效。
其他的武功招式有全真剑法、三花聚顶掌法、一气化三清剑法、天罡北斗剑法等等,这些武功白凡选了一门全真剑法专心练习了十几天,发现效果很差,往往舞了一通之后,自己都控制不住剑势,还未伤敌就先把自己弄伤了。
王处一一看便知是他基础太差的缘故,因此教了他七招最基本的剑招之后让他自己勤练不休。
“志凡师弟,你入门也有大半年,再过一个月就是全门弟子大较功,不如让师兄先来指教你一下,免得到时候给师父丢脸。”
白凡充耳不闻,继续练着自己的七招剑法,直到最后十遍练完,才对着神态不悦的赵志敬说道:“你若能接下我一招再说指教不迟。”
“好,那师兄我就讨教一下师弟的高招了,请。”
赵志敬脸色铁青,拔出三尺青锋,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剑尖直奔白凡头面而去。
他原比白凡大几岁又早入门几年,那日在山顶在王处一面前被白凡一下就扔飞出去,自觉丢了面子,于是便时常想讨回来,但白凡入门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勤心修炼武功,不去招惹杂事,他也找不到机会,今日见白凡一直练习七招最基本的剑法,只当他悟性差学不会上乘剑法,因此便想教训白凡一顿,好出一口气。
“定阳针”是正宗的全真剑法,但赵志敬却练得不怎么正宗,看似剑光森寒,锐气十足,但剑尖却飘忽不已,显然腕力不够,更像个花架子。
白凡看出破绽,木剑侧着剑身在面前的青锋剑上一拍就将它拍到一边,旋即手腕一转,木剑绕着青锋剑一旋,赵志敬只感觉剑身传过来一阵剧烈的抖动,一道怪力旋来就握不住剑柄,被白凡直接将剑挑飞,插在一旁的泥土里。
“师兄,你这招定阳针怎么练成了落阳针?”
“你……”赵志敬羞愤难当,他练了几年的剑法当然不至于不堪一击,但是白凡那一身怪力实在难挡,刚刚在长剑上一拍,直到现在虎口还是麻木的。
这时一阵钟声从重阳宫出来,有人在敲钟呼唤全真弟子集合,钟声急促透着一股慌乱。
“该不会是王重阳挂了吧?”白凡心中一紧,按照时间王重阳的确是在第一次华山论剑不久后就死了,但是第一次是假死勾引欧阳锋上当的,后面才是真死。
两人都无心纠缠,直奔重阳宫而去,一路急奔到了重阳宫,果然见到全真七子都伏在王重阳身上痛哭不已,一旁还有个半老不老的道士,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这种场合自然没有他们说话的分,两人找了个地方和三代弟子一起跪好,等候师父师伯的吩咐。
其后两天众弟子披麻戴孝,准备好灵台祭堂,王重阳的棺木就放在重阳殿上,供人哭拜。
全真七子对王重阳感情很深,又不知道他是假死,因此一个个都是心情沉痛的样子。
到了第三日,江湖上都知道全真教掌教王重阳去世,武林中人皆知九阴真经在王重阳手上,但慑于全真七子的威名,一般江湖人士不敢这个时候上门找死,但是西毒欧阳锋却欣喜欲狂。
他武功不敌王重阳,但是全真七子这些二代弟子,他却完全没有看在眼里,带着手下直接一路打上山门,杀到重阳宫。
全真七子怕伤到王重阳遗体,便将欧阳锋带来的一众高手引导一边,布下天罡北斗剑阵与之拼斗,独留周伯通守在王重阳遗体旁。
但周伯通武功虽高,却仍不是欧阳锋的对手,硬拼十几招就被欧阳锋一掌打在肩上,半晌不能动弹。
欧阳锋一身蛤蟆功刚猛暴烈,强攻进重阳宫,再无人能挡,有不怕死的三代弟子冲上去,只挨了一掌就被打飞,身如败絮。
这个时候白凡自然是有多远就避多远,反正最后王重阳会出手,那些自告奋勇的三代弟子实在死得冤枉。
果然,当欧阳锋去拿供在桌上的那部经书时,突然间喀喇一声巨响,王重阳棺材盖上木屑纷飞,穿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