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仍旧温煦,微风仍亲吻她的脸,人潮仍从她身边穿流而过,可是她不再享受明媚的天气,笼子的阴影沉重地压上心头,她觉得她的爱憎分明的光亮和喜悦都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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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晚餐吃鱼,克莉拒绝吃肉派,用奶油烤的鱼也只吃了一点,即使盖文知道很难吃得到海产,旅馆主人拿出波尔多红酒供他们享用,酒精让她脸颊染上一层嫣红,可是眼底的忧郁未曾消去。
当他坚持要她说出原因时,她摇头,“我只是累了。”然后上楼回到房里。
稍后他进房间时,她躺在床上,仍是一副沮丧的样子。
“我听到鸟叫。”
他也听到了,希望店主能把鸟笼盖起来别让克莉看到,他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轻抚她的背。
“我知道你看到笼子,心里难受,不过它们是鸟,吾爱,不是人,不是你。别哭,你这样会让我心碎。”
他把她拥进怀里,她转身把脸埋入他怀中,他轻轻晃着她,“在卡里堡的笼子……我没办法不想它。”
“笼子是个残酷的东西,你根本不该被关在里面。”他轻抚她湿漉的眼,把脸上乱发拢到她耳后。
“我恨那个笼子,我恨它。”
“嘘,你现在安全了。”
“可是艾尔有好多英格兰士兵,如果被他们发现我……”
“我把你救出来,就不可能让你回去。”
她的啜泣变悲切的哭声,他顺着她的头发耐心伴着她发泄,知道她需要时间驱逐心底的恐怖。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有张命令你可能没看,爱德华释免了你们这些布罗勃的追随者,已经结束了,克莉,不会再有人抓你。”
“他赦免了我?”
“爱德华开始紧张了,他想施恩让苏格兰人重新支持他。”
“施恩?”她在泪眼中苦笑,“好多了,这样,我爱你的微笑,你的柔媚,可是你却那么吝于展现。”他说,她笑了。
“盖文,在卡里时你为什么帮我?”
他看着她,有些惊讶她问这个问题,她是个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我要你活着,仅是如此,起初你让我想起乔娜,我发现自己很难看着你和她死于同一个疾病。”
“告诉我关于她的事。”
“她是个甜美的小东西,仁慈,亲切,有着超出年纪的熟,我们的婚姻是法国提议的,我之所以接受是因为她是个可爱聪明的小女孩,而且我累了,而无法应付那些争权夺利的是非。”
“她怎么了?”
他叹一口气,知道他必须告诉她,可是克莉把手放在他膛,即使这意味他将在她面前揭露最深的悲哀,而或许这也是他相信她的时候了。
“乔娜身子向来纤弱,就在我们结婚后不久,她就染上了肺炎,虽然她的病逐渐好转,她却从未完全复原,她一天比一天虚弱,呼吸困难,咳嗽,又常常发烧,她病了许久,我请了一个又一个医师,这就是我为什么懂得一些医疗方法的原因,可是任何的医疗都对她无效,都没用,我什么都试过了。”
“她病得太久,盖文。上帝决定人们的生死,我们无能为力。”
“你不懂,我试着去改变。”他抬起眼看她,“我母亲是个治疗师,克莉她拥有自远古圣者传承下来的力量。”
她点头,“约翰说圣徒科伦巴是你的祖先,我听说过有几种力量在塞尔特人血液里流传,在苏格兰和法国有些治疗师被视为圣者,更多的时候被当异教徒,不过在苏格兰他们相当受人尊敬,就象那些拥有预知能力的人一样。”
“我母亲有时只需轻轻碰一下人们,就会带来神奇的效果,她对此保持静默,可是我看过她治好小伤,复原大伤,我看过她治咳嗽,甚至更重的病,她可以治好乔娜,可是那时她已经去世,所以我决定自己来治疗乔娜,”他看着双手,“好象我比上帝还伟大,天使武士,他们都这么叫我,我渐渐就相信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