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有几个熊孩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无聊的出翔,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他的报纸,还笑嘻嘻的装凶悍:&ldo;干嘛!不能看啊?班级的报纸,凭什么我们不能看!&rdo;他站起来,畏畏缩缩的抢了几下,越抢,熊孩子们就越得意,又是笑,又是逗,当时黎嘉骏看不过去,说了一句:&ldo;好了,还他算了,小心他要炸了。&rdo;一语成谶,他突然无声的扑上去,抓住领头那个熊孩子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就在她面前。杂食性哺乳动物的牙口能造成多大破坏力?她亲眼见了,就不想见姨太一问,他就冷眼看过去,客客气气的让她要么不要说话,要么不要乱问。家中此时已是大哥做主,老一辈全都退居二线,黎老爹都没吭声,章姨太更不敢说话,全家就这么沉默着等来了二哥,两兄弟到角落里一阵嘀咕。黎嘉骏偷眼望去,只见大哥一番述说后,二哥的表情忽的就垮了,很是凝重。她脑子里还转着刚才噩梦里的镜头,大哥还没问,她便没说,其实那是真的。她还记得那个小兵几乎被自己砍掉了头,她握着刀往后看,那个冰凉的手的主人也是一个中国兵,他身上被刺刀捅了个对穿,握刀的手诡异的往前伸着,就好像是特地递给她的。她当时就给那个无名的中国兵磕了个头。在台儿庄,她自己也不记得多少次死里逃生,拼杀和搏命伴随她整个保卫战,到后来她手里没个武器就心慌气短。但她的情况远好过那些敢死队成员,到保卫战后期,几乎三十一师所有人都成了敢死队,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拼杀着,什么军饷什么保家卫国全都放到了脑后,只知道杀,不停的杀。那些人在保卫战结束时,精神情况大多都不大对,他们不愿放下刀,也不愿动,就这么沉默的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每当身边有人路过,他们就仿若惊醒一般,猛地抬头瞪去,无论看到的是谁,姨太就崩了:&ldo;啊我的闺女啊!你咋滴把自己造成这样啊!你这样咋还嫁的出去啊啊啊!&rdo;哭天抹地的。全家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哭,唯一有这责任和义务的黎嘉骏心情很沉重,真没这余力去安慰水做的亲娘,其他人则都各怀心思,紧锁双眉。刚才端来了果盘后就一直站在大夫人身后的金禾忽然开口,有些拘谨:&ldo;夫人,您看,让三小姐跟着您礼佛,会不会好些?&rdo;大夫人难得一见的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她看看金禾,又看看黎嘉骏,摸着佛珠不说话。可包括二哥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露出了&ldo;嘿这主意不错&rdo;的表情望向了黎嘉骏,一副下一秒就要在她房间里摆个佛龛的样子。黎嘉骏不由得有些踌躇,她从来没关注过心理疾病方面的治疗,以前虽然看过关于战争后遗症的电影,但也只是相关,凡是有那个叫什么应激障碍什么的病的士兵,在结局基本都是坑死队友后作死自己的命,要体现的就是个战争的残酷,她就没见哪本电影把人治好的……而她也不敢说自己会比那些久经沙场的大兵还强,此时竟然也生出一种&ldo;说不定有个信仰还真行&rdo;的想法。可很快她就自我否定了,信仰这玩意,是说信就信的吗?那她早就可以嫁给大圣了!她坚定的摇头:&ldo;不要,我不能欺骗佛祖。&rdo;&ldo;……&rdo;&ldo;三小姐,怎么能说骗呢,就是让你念念经,定定神,有用的。&rdo;金禾回过神来,苦口婆心的。黎嘉骏还没想好怎么继续&ldo;委婉&rdo;的拒绝,大夫人先开口了:&ldo;好了,金禾。我已经老了,闲着念念经。老三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看看书,脑子里东西多了,就不会乱想了,小小年纪,礼什么佛,浪费时间。&rdo;所以大夫人您这样的态度礼佛佛祖真的会理你吗?!黎嘉骏目瞪口呆。家人一直以为大夫人很虔诚,此时都一脸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连忙转移话题,大嫂这时候已经哄了两个孩子睡下,下楼在旁边听着,便问:&ldo;那嘉骏这是不能单独呆着了?&rdo;&ldo;也不能单独,但要有人陪,又想不出人选,我们两个大男人是不行了,你和雪晴也不行,你也看到了,她发作起来我都差点打不过。&rdo;大哥一点都不觉得羞愧,&ldo;明天我四面打听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嘉文,你办事的时候也留意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