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帮来得是萧铣座下左右护法之一的张绣,翻阳会来得则是林士宏的军师崔纪秀,这两个一武一文,光从衣着打扮上便是一目了然,杨浩在中军阵内接见两人,坐在一张高脚凳上,开门见山便道:“长话短说,本王军情紧急,没时间跟你们废话!”
两人微微一怔,还是崔纪秀反应快些,连忙呈上一封烫金贴子,笑道:“敝会林当家与铁骑会的任会主,拟于近rì在九江结盟,想请殿下赏脸观礼!”
“好事,我会派人道贺的!”杨浩淡淡一挥手,令左孝友上前接下,崔纪秀没料到这位秦王殿下这么江湖,一肚子话顿时憋在肚里,不由眉头一皱。那边张绣忙上前一步,行礼道:“敝帮萧帮主听闻殿下往伐竟陵,着末将带领三千人马助阵!”说完还得意的看了崔纪秀一眼,意思是看吧,我们多实在。
杨浩却又一摆手,道:“不用了,本王人马够用,替我多谢萧帮主美意!”
张绣当场一窒,脸sè顿时难看下去,崔纪秀冷笑一声,倒乐得在旁边看笑话。
“萧帮主现在还是巴东令对吧?”杨浩忽然又开口道:“回去替本王告诉他,我准他行巴陵太守职权,可以开府自辟僚属,他妹妹现在是本王的长史,都是自家人,本王不会亏待他的!”
崔纪秀微吃一惊,张绣却面露喜sè,拱手道:“多谢殿下!”
“别忙谢!”杨浩目光又是一沉:“贵帮的香玉山香公子,与本王一见如故,你让萧铣把他调到本王身边,本王会有大用!”
张绣微微一楞,却又听杨浩yīn森森的加了四个字:“你明白吗?”顿时心中一寒,连忙低头道:“末将明白,末将会如实转告帮主!”
“好了,你们都去吧,本王还要赶路,就不招待你们了!”杨浩站起身来,身后亲军将高脚凳撤走,崔纪秀和张绣都是神sè一变,不敢多言,各自躬身施礼退下。
不多时前军畅通,杨浩翻身上马,下令继续进军。
随着杨浩军队行过,崔纪秀又从道旁走了出来,目光yīn沉的看着前方军队,头也不回的道:“放信鸽吧,通知前面,照计划行事!”身后随从连忙打开木笼,忽喇喇一声,一只灰sè信鸽振翅飞起,没入天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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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背双盾的高大身影站在山坡之上,手中捏着一只圆镜,反着太阳光往天上一照,一只灰sè信鸽已从半空中飞下,被那人伸手捉住,解下鸽脚的一只小铜管,张手放飞信鸽,从铜管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细细一看,便回头道:“秦王浩来了,崔军师让我们照计划行事!”
在他身后站着两名身穿胡人服饰的年轻男女,男子佩着一枝长剑,气度沉凝,女子却双手空空,穿着露脐小褂,头上毡帽侧斜插着一根彩sè翎毛,将容貌衬得极美。
两人闻言都是不动声sè,各自扭头看去,三人身后十步之外,整整齐齐立着数百名胡装武士,也是回头后望,只见再往后却是一块巨岩,上面坐着一个黄衣窈窕的人影,金sè阳光从她背后身洒下下,令人看不清容貌,只见到裙幅下垂着两只雪白的玉足,轻轻摇晃,伴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来了便来了,你们看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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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又行了数rì,杨浩的军队已过了安陆,进入竟陵东南面的平原,直线往汉水方向行去,将身后重山峻岭远远抛开。
“孝友,派探马先行一步,通报王雄诞!”杨浩稳坐马上,发令吩咐,左孝友连忙转身去传令,稍顷又策马赶上杨浩,只见杨浩正定定的望着左侧一段蜿蜒山岭,若有所思,待左孝友赶回,又指着那方向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左孝友凝神细看一会儿,才道:“据地图所绘,那里应该是百丈峡,陆路可以直抄竟陵……咦,怎么会有烟?”
他就算不说,杨浩也已看见峡中升起一道浓浓的黑烟,眉头微微一皱,道:“探马,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埋伏!”
一枝探马很快离开军阵,驰入峡谷之中,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向杨浩禀报道是峡谷之中正有数千人搏斗,一方身穿黑衣,一方则都是胡人。
杨浩听得一楞,又追问道:“就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一处高台,上面绑着一名黄衣女子,下面堆积柴草正在焚烧,双方似乎是正在争抢那个女子!”回话的探马语气快速,微带喘息,显然峡谷中的情形十分激烈。
杨浩的神sè顿时沉了下去:“靠,又搞这种花样……孝友!”
“末将在!”左孝友赶紧答应。
“三军停止,原地待守,你点个几千人,跟我去看看!”杨浩淡淡开口,左孝友虽然有一丝不解,还是依言传令,全军顿时停止下来,刀枪并举,结成圆阵,杨浩和左孝友各自策起坐骑,带着数千士兵往那峡谷奔去。
从峡谷入口转见,远远便见前方人影纵横,喊杀连天,黑衣一方人数众多,比胡服武士多出一半,正前赴后继的向那中间的高台冲去,胡服武士则仗着武功高强,手持矛斧刀戟稳守台侧,满地尸体枕籍,却大半都是黑衣一方的死伤。
正中间那高台高达五尺,四面堆满柴草,火焰熊熊,将上面那黄衣女子的身影照得微微变幻,那黄衣女子仿若无觉,如云秀发长垂下来,遮住大半容貌,叫人看不清她的玉容。战场分布辽阔,虽以高台为主,但四处都有激烈拚斗的人群,一名胡服圆帽的异族美女手持双短刃,身形穿梭如蝶,每一起落便带走四五条人命,在全场中杀得最狠。
“殿下,这帮胡狗又在中原生事,我们上去助阵吧!”左孝友不觉激起义愤,转头向杨浩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