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风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白,半晌不语,很久才道:&ldo;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她。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隐瞒。你接受不接受都是你的事,但是你若把此事宣扬出去,我绝不会放过你。&rdo;凤藻听了这话之后,眼中隐然有泪,他亲口承认了爱着另一个女人,是多么残酷,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她冷笑一声:&ldo;只怕到时候是你二哥不放过你。&rdo;宇文逸风瞥了她一眼,长出了一口气,淡然道:&ldo;这不用你管。&rdo;凤藻心痛万分,缓缓从袖子里取出那根丝绳,递到他面前,泣道:&ldo;我看这绳子脏了,想洗干净了还你。没想到你亲口承认了你的秘密,谢谢你这么坦白,让我明白了自己有多可悲。你放心,我会替你守着这个秘密。&rdo;她有些说不下去,侧着脸忍住泪。宇文逸风刚要从她手里拿走丝绳,凤藻把手往后一缩,让他扑了个空。他正要再次伸手去抢,凤藻冷冷的把丝绳往他脸上一扔,不无凄楚道:&ldo;你心爱的人送你的一根绳子你这样珍惜,我给你的一颗心你却视同糙芥。宇文逸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比起我的心痛,将来你会更加心痛一百倍。&rdo;她说完这话,就愤恨的走出了内室。宇文逸风望着她的背影,思量着她的话,手却握紧了那根丝绳。这以后,凤藻和宇文逸风的关系更加恶化,两人几乎不说话,宇文逸风天天早出晚归,常常在韶音坊呆上一整天。紫苏有些纳闷,他不说,她也就没多问,尽心的服侍他,想办法开解他,让他快乐起来。&ldo;紫苏,你恨我吗?&rdo;有一天,他出其不意的问。紫苏摇摇头:&ldo;公子对紫苏很好,紫苏何恨之有?&rdo;她不知道宇文逸风为什么要这么问,看着他。宇文逸风叹息一声:&ldo;我心里爱着一个人,娶了另一个人,你一点也不难过?&rdo;&ldo;公子是想试探我的心吗?那么我告诉你,我心里只有公子一人,无论你待我如何,我心里也只爱着你一人。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你会只属于我一人。我只要能常常见到你,哪怕不能伴在你身边,也心满意足了。你娶妻也好,纳妾也好,我都不会介意,只要你心里偶尔记着我。&rdo;紫苏诚挚的说。这番话在她心里很久,既然他问起,她也就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宇文逸风淡然一笑:&ldo;我说的是我心里那个人,你不介意么?&rdo;紫苏也是一笑:&ldo;你心里的人比我早认识你,我又怎么会介意。公子已经成年,心里怎么想,外人又怎能干预?尤其是情这回事,当局者迷,不是拈酸吃醋一哭二闹就有用的。&rdo;&ldo;你说的真好,果真是个通透人。&rdo;宇文逸风把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ldo;凤藻要是有你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她天天和我过不去。&rdo;宇文逸风叹息了一声。紫苏听他提到妻子,有些莫名的伤怀,面上却不表现出来,浅笑道:&ldo;公子对夫人好一点,她就不会和你过不去了。&rdo;&ldo;我不知道怎样对她好,她总是贪得无厌。我不想面对她。&rdo;他疲倦的说。不想面对,却还是得天天见面,这种难过,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紫苏轻抚了一下他的脸:&ldo;你到韶音坊来,就是找一个避风的港湾,你的心仍然在别处。&rdo;宇文逸风看着她的眼睛,有一抹笑意:&ldo;你怎么这么聪明?&rdo;紫苏勉强一笑:&ldo;你的心事,我如何不明白。明白,所以悲悯,公子,你何必自苦?&rdo;宇文逸风凝望着紫苏,心念一闪,道:&ldo;不如我把你娶回齐王府吧,这样咱们就可以天天见面。&rdo;他能这么说,让紫苏心里一阵激动,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答应他,可是她只思忖了片刻,就觉得她高兴的过早。&ldo;怎么,你不答应?&rdo;宇文逸风颇有些意外的看着紫苏,她的沉默让他有些怀疑。四目交汇,紫苏这才缓缓道:&ldo;在这种时候,不是公子纳妾的时候,别说你们才新婚,就算是成亲多时,纳妾也须得经过嫡妻同意。况且,你这时娶我,也不过是想转移自己的视线,你想忘记那个人,又怕自己做不到。&rdo;紫苏一针见血的说。宇文逸风沉思片刻,有些自嘲的笑。&ldo;我的心事,为什么总被你们看透?&rdo;紫苏道:&ldo;你根本就没打算隐瞒,别人当然看得出。公子是性情中人。&rdo;她望着宇文逸风的脸,见他的目光渐渐暗淡,心中也是一痛。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交给紫苏。紫苏接过去一看,是把精致无比的碧玉梳。&ldo;这是少府的工艺,我那时随军西征,洛阳皇宫有个舍人立了大功,我们便把他带回金陵,安排他进了少府任常侍。这梳子便是我托他定做的。送给你了。&rdo;宇文逸风轻描淡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