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那看来随随便便的一脚,却是平生功力之所聚。不管有机关、敌人诈死,还是柴少云反扑,他都早准备好了无数种应对之法:无论对手怎么来,他就怎么收拾,而且一定收拾得了。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反扑。
没有陷阱。
尸首给一踢翻身:
这尸体很眼熟,却不是柴少云!
唐奥运认得这死人:
“朱雀帮”龙头:李立!
他死了!
竟死在这里!
这么说,去跟踪追杀杨华新的那一组“行动”,必已出了岔子!
这一瞬间,唐奥运觉得自己虽在密谋计算人,但也一脚踩入人家设的壳里去了!
调虎离山!
陈仓暗度!
他们这一大伙的人,全给这一个“死人”和严麻子“拖死”在这里了!
以致该做的事没做。
该发动的行动未发动。
要补救的问题已来不及补救。
这时候,他只觉得很羞辱,也很愤怒。
却听严麻子笑道:“你本来是有机会的,可惜已省觉得太晚了。”
这一种笑是张狂的。
也是绝望的。
一个人很少会发出这种不留余地的放笑,除非他根本已不打算再留什么余地给自己!
一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完全不留余地给自己?
那就是他准备死了,或者随时都可以死了的时候。
唐奥运怒吼一声,正要动手,严麻子已先他一步动了手。
他不是向敌人动手。
他眼前的敌手,就算不论唐奥运,剩下不管是毕恭、毕敬,还是王如意、易南千千、李祥、张吉庆,或是郭山凤、“飞少爷”,都是难以取胜的好手。
可是他是向自己动手。
一刀刺入了胸腔。
这一来,唐奥运、毕恭、毕敬一齐大叫:“别……”
“飞少爷”只冷哼了一声。
严麻子却真的停了手,鲜血已自伤处迸流出来,倒染了桨柄,他双手都沾了血。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