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他醒了,偏头看到宋清月蜷缩在一边睡得还很沉。
想到昨晚她情迷意乱浑身酥软的样子,李昭无比得意地勾起唇角,俯下身去亲了亲她的面颊,起身到外边伸展一下筋骨去了。他顺着树林往草庐那边走,想着成了亲以后,他还没来拜见过她祖母和老太爷,两位老人家年纪很大了,深居简出的,也没机会见一见。
来到草庐前,才发现这里似乎又被阔建过了,往西边又阔出一个三进的院子来。
抬头看看天色尚早,李昭决定先去王府亲卫的营地瞧瞧他们在自家亲亲娘子的陪嫁庄子上是否尽忠职守。
刚刚逛到牛舍边上,就听见前方有争执的声音。
难道有人闹事?
李昭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
“何人闹事!”他大声喝道。
“救命!救命啊!小的不是贼人!搞错了!小的是重译斋的二当家,过来商量采购土豆粉条的!”
重译斋的二当家被两名巡逻的王府侍卫反剪着双臂压在地上,痛得哇哇惨叫。
李昭今日着一身黑色苎丝绣金云纹的便服,头上带着金冠,脚上踩着绣金靴,加上他通身上位者的气度,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下人,一瞧就不是普通人。
那位二当家眼珠子一转,立刻嚷嚷起来:“公子!这位公子!小的给你磕头了,您救救小的吧!小的就是起早了,想出来溜溜弯,不想被这几位军爷撞上了,小的绝不是什么贼人啊!您行行好,饶了小的吧!”
李昭背着手走到他跟前,低头瞧瞧,没理他的辩解,直接问两名亲卫:“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亲卫道:“回禀殿……公子,属下正在庄子上巡逻,见这人一大早偷偷摸摸地在庄子里乱逛,属下瞧他贼眉鼠眼的,正要上前盘问,他当时撒腿就跑,属下当即就将他抓铺了,正要拖回去审问。”
那位二当家一听就急了,大叫道:“冤枉啊!真的冤枉!小的真是过来买土豆粉条的!”
“别动!”另一名亲卫踹了他一脚,“老实点!”
李昭低头瞧了瞧这人的穿戴,穿的还是绸子的袍子呢,体态也挺圆润,似乎真的只是个酒楼的二当家,于是蹲下身问他:“本公子问你,既不是贼人,你跑什么?”
“小的,小的就是紧张!听说这儿附近有鞑子,小人看到骑马的,以为是鞑子!”重译斋二当家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李昭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又问了一遍:“你是哪个楼的?”
“小的是重译斋的。”
“要来买什么来着?”
“土,土豆粉条!”
李昭挑起眉毛,又是他没听说的东西,应该是他家亲亲娘子又捣鼓出什么新花样了,随即与有荣焉地勾唇笑起来,摸着下巴低头眯眼盯着这位二当家瞧了半晌,才道:“算了,放了吧。”
两名亲卫这才把他给松开,扶他站起来,还贴心地帮他弹了弹衣服上的尘土,笑道:“二当家,以后没事别乱逛,今日就是个误会,多有得罪,千万别见怪啊!”
“诶哟,瞧军爷您说的,就是个误会,哈哈哈,误会!小的怎么也不敢怪罪您呐!”这位二当家点头哈腰地一再跟亲卫们道歉,又朝李昭道谢:“小的谢公子救命!敢问公子可是这庄子的东家?”
李昭一挑眉,这位二当家立刻缩了脖子,干笑着使劲抽了两下自己的嘴巴:“瞧小的这嘴,真多余!哈哈,公子别见怪。”
李昭轻哼了一声,微微抬了抬下巴,意思让他快滚,那位二当家立刻连滚带爬地滚了。
李昭的眸色沉下来,对亲卫道:“你们跟着他,还有客院那边,也让人看着点!”
几人走远了,李昭身后的小秦公公才道:“殿下,奴才瞧着,那人方才分明就是想在庄子里偷盗秘方,不该饶了他才是!”
李昭瞄了林万福一眼,才缓缓道:“重译楼是武康伯府的。”
见小秦公公似乎还有些不明白,林万福不满意地瞪他,自己的小徒弟功课没做好,他当师傅的丢脸呐!
小计公公在一旁小声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荣昌伯府世子夫人的出自武康伯府。”
荣昌伯府就是房家,一则房家大公子现在是大军先锋副将,二则房六姑娘明年要嫁给肃王府四公子的,面子上还是不要弄得太难看才好。
现在李昭跟前最的脸的两位内侍是林万福和小计公公,全名叫计全福,不过小计公公因为轻功和隐匿的功夫更好些,在外头跑腿的时候比较多,负责情报工作,林万福则是首席大秘书。
小秦公公今年十四岁,被选上来也是因为这小子功夫不错,做事比较周到,还挺有主意,算是林万福现在重点培养的一个徒弟。
这边小秦公公心态倒是好得很,被师傅瞪一眼也不觉得怎么样,他并非是功课做得不到家,而是奇怪自家殿下做事怎么如此谨慎?他还以为以自家世子张狂的性子来说,一个拐着弯的亲戚的颜面根本就不会顾忌呢。
山洞里,快到用午膳的时候,宋清月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