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唬了一跳:“那哪成?这是老太太特地给你打的,我可不能要。”
嘴里虽推辞着,眼中却『露』着贪婪之『色』,手『摸』着盒子,不忍释手。
杜蘅不动声『色』,笑道:“这么多首饰,我一时哪戴得完?”
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珍珠本来需得成熟些才压得住,不过这个款式,设计得素静淡雅中又不失俏皮,却很是难得。”
“苓姐儿还小呢,”周姨娘直念阿弥陀佛:“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弄丢或是弄坏一两件,真真可惜了。”
“说得也是。”杜蘅瞧她不似做假,微微一笑,把盒子盖起来,顺着桌面推过去:“收着吧,算是我给姨娘的小小心意。”
“这,”周姨娘又惊又喜:“我也没替二姑娘做什么,凭白得这一份大礼,如何使得?”
杜蘅笑道:“你我都是一家人,难道还计较这些?”
周姨娘转念一想,她是县主,往后还是侯夫人,什么样的首饰得不着?
她既然主动示好,若坚辞不受,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二姑娘盛情难却,我只好厚颜收下了。”周姨娘犹豫一下,终是收了。
两个人重新落了坐,周姨娘左右张望一阵:“咦,怎么不见紫苏姑娘?”
“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杜蘅轻描淡写地答道:“我让她在屋里躺着了。”[]毒妃狠绝色
“二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周姨娘赞叹:“也不知她们几个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能服侍你宦海通途。”
杜蘅笑了笑,低头喝茶,也不接话。
周姨娘看一眼白前几个,欲言又止。
“姨娘可是有话要说?”杜蘅心中明镜似的,知道她送首饰不过是个明目,一定另有目的,遂使个眼『色』,令她们几个退下去。
“不瞒二姑娘,”周姨娘脸一红,期期艾艾地道:“今儿一是给二姑娘送首饰,二是有件事,想请二姑娘拿个主意~”
“拿主意不敢,”杜蘅道:“只不过,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倒还使得。”
周姨娘便也不再矜持,出来。
杜府有『药』店,田庄,铺子,上上下下近千号人,人情往来,吃穿用度,器物损耗,月例银子……这些开支都是必不可少的。
这么多年来,早已衍生出一套严格的管理运作程序。
基本上,只要稍有些头脑,严格按照程度去调度运转,一个家就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也因此,才不会因为管理人员的更替,而产生太多的问题和矛盾。
周姨娘接掌中馈之初,那些下人也还安份,一切都按着以往的规矩,大家也算相安无事。
可最近几天,也不知怎么的,那些个管事的,开始频频发难。
她本就没什么经验,连着被管事们驳了几回,一时便慌了手脚。她一慌,底下的人越发得了意,各种偷『奸』耍滑,混水『摸』鱼,几天功夫,她便焦头烂额。
心里也明白,必是柳氏从中做梗,故意刁难于她。
左思右想,府里唯一能帮她的,只有杜蘅,便借着送首饰的由头,来这里求救了。
杜蘅听她说完,笑道:“我没管过家,但也知道,一个大家族要运转,每天的琐事必是千头万绪,但也一定有自己的章程,按着做就是了。若是每一件都报到你这里,由你做决断,那还要这些管事们做什么?”
周姨娘愣了愣,道:“这我也知道,他们分明是捆成了团,故意为难我。”
“若他们故意刁难,你又何必跟他们客气?”杜蘅淡淡道:“直接撤换掉几个,看还有谁敢起哄?”
“撤掉?”周姨娘张大了嘴:“闹事的管事可不止一二个,全撤了岂非没人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