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呢,据说蒙古鞑子住的大漠中就有一种死亡奇虫,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夜出昼伏,一张口就能吞掉十几个人!”青面人说完,隐隐不安起来。
火光硬衬着他们惴惴不安的脸孔,此处毕竟是中土,不是苗疆,苗疆虽然毒虫遍布但是他们对其都如数家珍,此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要是平白遇上个恐怖的毒虫,怕是一时也难以招架的住吧,天下奇虫何其之多?就算是天天弄虫的人,也有不少是死在自己喂养的虫子之下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不喜欢中原了。”白面人目光迅速扫过周遭,头皮发麻道。
“我也是。”青面人一动也不敢动道。
“我们说点别的吧。”眼见气氛越来越不对,白面人立即岔开话题道。
“中土的,吃的东西特别多,单单面条就有上百个吃法呢。”青面一转脸突然笑开道。
秦苏不禁垫了垫后背上睡得死沉死沉的人,在心里忍不住道:“这二人对吃这么感兴趣,说不定跟你是同道中人。”吴与争在树梢之上把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得知拜圣教连同这伙有异食癖的奇人要来大举进攻玄门,可是了不得,当下小心摘了一片树叶,朝着下面的秦苏方向一股劲力弹射出去。秦苏得了他的提醒,抬头瞧了瞧他,只见吴与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二人这就悄无声息的回去禀告。
吴与争一转身,悄无声息地纵跳至另一棵树上,秦苏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打算离开。
本是来也无踪,去也无影,巧不巧的是秦苏背上的人此刻却似乎是掐着时刻醒了,且是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醒了过来!
随着这一声酒嗝,秦苏与吴与争如丧考妣般丧气不已,恨不得立时把她掐死算了!
“谁!”要是连这一声响亮的酒嗝都听不到,这二人当真是聋子了。
“这是哪儿?”孟梨揉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睁开眼睛道。
“拜你所赐,我们走不掉了。”秦苏垂头丧气道。
“为什么要走?走哪儿去?”孟梨显然还不曾进入状态。
一白一青的两个人立即站出身来,不管眼前这三个少年是何等来头,都不能叫他们活着走出这个林子了。
白脸人立时从指甲间弹射出一股劲力,一道白雾如注穿破空气凌然而至!
孟梨终于反应过来,可是秦苏两手背着她在后背,根本腾不出手来面敌!
“小心!”转眼吴与争从树上一个俯冲落下来,抬手一掌震出绵绵内力,竟将那道白雾生生打着气旋退了回去!那一白一青两个苗人见势慌忙拿出浸透了解药的毛巾捂住了口鼻,整个人随之后退丈许!这个小娃娃的武功出奇的厉害,竟能将毒障打退弹射回来,难道中原习武的小孩都是这么厉害么?
毒障散尽,那青面人脸上闪过一丝阴笑,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葫芦丝,只见他如同面色一般青黑的十指有序地扣在葫芦丝上面的圆孔之上,笛声随着唇间气流缓缓而出!葫芦丝的音质清脆悠扬,而经由此人吹奏而出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音节高低不平!不像是曲子,唧唧喳喳、滴滴答答的倒像是,虫鸣!
这个手法孟梨再熟悉不过了,她立即大声道:“快跑,他们在御虫!”
瞬间随着葫芦丝排山倒海的声威之下,林中所有的毒虫都似乎苏醒了一般从树枝上、杂草间、枯枝败叶中爬了出来,先是一只只继而一条条,接着如小溪一般汇聚滔滔不绝!
“你酒醒了?醒了就赶紧下来,我也好跟他们打斗一番!”秦苏冲着后背上的人急道。
“我不下来,我死也不下来!”孟梨闭着眼睛咬牙切齿道,说完一双手忙一把环住秦苏的脖颈,大力之下秦苏差点被她抱得背过气去,孟梨整个人紧紧贴在他的背上,伏着头颤抖不已地大声喊道:“我最怕虫子了!”
“这世上,居然还有你怕的东西?”秦苏努力吸着气,吞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