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诡异和恐怖。周围的几个山匪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动弹不得的人还能可怕到这种程度,都已经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全身微颤,一步步往后退去。
然而大汉却冷笑起来。
“老子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苦没有受过,现在还真不在乎能活多少年。能上一次有天下第一美人之名的东越皇后,老子就算要再活上三十年,那也值了。”
他一把扯下了绮里晔上半身所有的衣物。绮里晔双瞳中的阴冷黑暗已经深到极点,那一刻看过去竟然像是瞳孔消失了一般,化作一片虚无。
“……不要!”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踉踉跄跄地从门外扑了进来。
屋里的山匪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从腰间拔出刀剑来。
看见这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身形纤细柔弱,腰肢细得不盈一握,病怏怏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哭得满脸梨花带雨,身上衣衫穿得十分单薄,也不像是带着什么武器的样子。山匪们这才不自觉地放低了手中的刀剑。
“求你不要碰皇后娘娘……”少女哭着哀求那个大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冲着我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碰他……”
大汉倒是当真停住了动作,哈哈一笑。
“皇后娘娘,没想到对你忠心耿耿的女子还真不少,十四年前有一个侍婢为了你而被折磨了好几年才死,现在又来了一个愿意为你以身相代……好啊,老子很乐意成全。送上门来的美人,不要白不要,先来一道小菜开开胃,后面再吃大餐也不错。”
绮里晔在看见少女出现的一瞬间,一双丹凤眼猛然睁大,里面的黑暗已经不再是一片虚无混沌,而是像有实质一般翻滚涌动了起来。一张妖艳无比的面容,在这翻涌的黑暗之下,更是犹如妖魔恶鬼幻化而成一般,有着一种诡异到了极致的恐怖美感。
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任何反应,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也没有说话。仿佛所有的意识情绪都已经被淹没在那一片浓浓的黑暗下面,封闭在黑色的寒冰之中。
那大汉却不像其他山匪一样,见是个柔弱少女就放松了警惕心,在少女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手就已经落在了绮里晔的脖颈上。
“站着别动。”他对那少女道,“否则老子手一动,立刻拧断了你家皇后娘娘的脑袋。”
少女又急又怕,想冲过来又不敢冲过来,只站在原地哭道:“你别碰他,我不动就是了……你千万别杀他……”
大汉冷笑一声,吩咐旁边的两个山匪:“把她的手脚绑起来。等老子先玩完了,也让你们轮流玩玩。”
少女很快就被绑得结结实实,带着满脸的眼泪和惊恐的神色,看着那大汉一步步朝她逼过来,俯身压到她的上方,一张被烧得稀烂的可怕面容朝她凑了下来。
“啧啧,虽然嫩了点,倒也是个绝色小美人……你说世界上是不是真有轮回这回事儿,十四年前你家皇后娘娘就看着他的一个个族人在他面前被人折磨,现在又要看到一模一样的一幕,他这会儿的感觉想来一定很……”
“噗!”
被他压在身下满脸眼泪的少女,突然樱唇一张,一道微弱的银光闪过,一枚极细的银针从她口中突然吐出,直射进了那大汉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面!
“啊!——”
那大汉猝不及防,一声惨叫,猛然往后倒退了一步,双手反射性地捂向自己的右眼。
他显然也并非没有经过风浪的,眼睛骤然被刺瞎,竟然还能第一时间忍着剧痛,从腰间拔出长刀,冲向绮里晔的位置砍下去,想要先把人杀了再说。但这时候他和绮里晔之间已经有一段距离,眼睛又看不见,根本没有准头,这一刀下去砍在旁边的一张破凳子上,离绮里晔差得老远。
周围的几个山匪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上前,木屋的门已经砰一声巨响,被猛然踢开,三个士兵从外面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首先拔出短刀割断了少女手脚上的绳索,另外两人和几个山匪缠斗起来。
少女甩脱身上的绳索,从头发上取下一枚淡青色的玉环,手一抖,铮一声清亮而悠长的声响,一泓秋水一般的泠泠清光在她的手中流淌开去,那玉环竟是瞬间变成了一把极薄极细的软剑。
幽凉而又灵动的青光,像是无数青色的流萤一般,在火光昏暗的木屋中飞舞开来。少女的剑法威力虽然算不得多大,但是极轻极快极飘逸,将那一把柔可绕指的细薄软剑用得出神入化,下手快准狠辣,青光所到之处血色飞溅。
再加上三名士兵的身手也都不弱,顷刻之间,屋里几个山匪的手筋脚筋就已经被少女全部挑断,包括那个被烧伤得面目全非,双眼都已经瞎了的大汉。
大汉的反应倒是快,知道今天绝无幸理,立刻想要咬舌自尽,但旁边一个士兵的动作比他更快,咔嚓一声卸脱他的下颌,同时一个手刀砍晕了他。
“他的解药在哪里?”
水濯缨没有逼问那个大汉,而是将青丝剑剑尖对准了另外一个正疼得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山匪,青幽幽的冰凉剑光就停在那山匪眼睛前面不到半寸的地方,不断地轻微颤动,剑上的森森寒气逼面而来。
那山匪是个不经吓的,哪里像大汉一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眼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就在自己的眼前颤动,随时都有可能刺进自己的眼睛,只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