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年急了:“你什么意思?”
原来厅长听说丁方要用1000块大洋酬金寻找夫人,他就奔着这些钱去了,带领属下几乎把天津卫的大街小巷给翻遍了,最后他想到最有动机绑架丁方老婆的应该是周大年,因为丁方自来到天津就向他挑战,威胁到了他赌王的身份。厅长嘿嘿笑几声:“周兄,在天津卫谁不知道丁方是来找你挑战的,而你感到自己年纪大了,手把不如从前,想把丁方整死,失手之后你又绑架他的夫人。你可别跟我说不是你干的事情,别人不了解你,我可不糊涂。”
周大年瞪眼道:“我说过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
厅长的脸拉长了:“周兄,你不能为了你的声誉破坏我的名声啊。他丁方在天津好歹也算个名人,如今他老婆被人绑架,我身为警厅的厅长,如果不能够破案,岂不被人耻笑?你可别逼着我派人搜你的府,那样可就撕破脸了。”
周大年哭笑不得:“我真没有绑架。你想过没有,我没绑架,大家都认为是我做的,我还能做这样的事情?他在记者会上公开跟小刀会的人作对,这肯定是小刀会打击报复。”
厅长想想也是,他周大年是老狐狸,大家都认为他绑架丁方的夫人,他肯定不这么做,说不定还真是小刀会做的。他跑到小刀会,对赵敬武说:“老赵啊,这几年我可没少照顾你们小刀会,对于你们打打闹闹的,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件事呢,你得帮我。督军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立马把被绑架的丁夫人找回来,你就把她交给我,就算帮老弟个忙。”
赵敬武冷笑:“你认为是我们小刀会的人干的?”
厅长说:“他丁方年轻毛嫩,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记者会上骂了你们小刀会,你们小刀会绑架他老婆也是合情合理的嘛。如果他丁方骂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所以呢,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做法。这样吧,你把她交出来,我去找丁方要赏钱,到时候我分你三成,怎么样,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赵敬武说:“老弟,你想过没有,我儿子刚带人把他的家给砸了,这时候大家本来就怀疑我,我赵敬武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绑架他夫人吧。再说,你也知道,我跟周大年的恩怨不共戴天,他丁方来是对付周大年的,我拍手叫好还来不及,怎么会绑架他夫人?”
厅长扶了扶帽檐:“说得也是啊,那到底是谁干的?”
赵敬武说:“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一时间,整个天津卫都在猜测,到底是赵敬武还是周大年绑架了丁方的夫人?报界对这件事进行了分析,这让赵敬武与周大年都感到了压力。赵敬武感到是应该跟丁方摊牌的时候了,但他明白,不能直接把水萍交给丁方,这样外界肯定说他先当贼然后又喊抓贼,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问独锤说:“地方选好了吗?”
“会长,已经选好了。周大年想纳个小妾,四姨太坚决不同意,便在租界外购买了个院子养了个婊子,这件事情让四姨太知道后,派人把婊子害死了。现在,看门的伙计正好是咱们小刀会会员的表弟,我们已经做好工作,到时候由他出面作证是周大年派人把水萍抓去关在那里的,这件事情一曝光,周大年有口难辩。”
“还有吗?”赵敬武细长的眼睛眯起来。
“我们还找了个记者,以最快的时间把这件事曝光。”
“只是找个记者,这件事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在操作,你最好通过警厅。跟他们说明,是咱们小刀会找到水萍的下落的,为了不加剧与周大年的矛盾,让他们去办理。至于奖赏吗,可以给他二百块大洋。相信这件事情过后,我们再提出给予丁方保护,他是不会不答应的,以后的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独锤让手下把水萍放到预选的位置后,他带着两个兄弟来到警厅,跟厅长商量去救人。警长听说让他们解救丁方的夫人只给二百块大洋,便有些不满意:“独锤老弟,你太不够意思了吧?”
“厅长大人您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直接把人弄出来交给丁方,您不是分文没有吗?再说了,这件事你们只是例行公事,这二百块大洋不就落到您的腰包了。要是别人问起赏钱,您说是我们小刀会的人找到的,警厅就是干跑腿,这样也好让别人信服。对啦,事情过后我请您吃花酒,您看上哪个楼上的姑娘,在下给您包夜,怎么样?”
“好,独锤兄弟够意思,我亲自带人去办理。”
“厅长大人您最好带着记者,让他们宣传一下您办案的神速,这样您在天津卫的威信将会得到提高,肯定会得到上级表扬。”
“兄弟,真兄弟。”厅长用力拍拍独锤的肩。
厅长带着警员在独锤的人带领下奔往周大年那处私院。这是个典型的北方四合院,青砖青瓦,院里有几棵大树,繁茂的树头几乎罩住整个小院。看门的那个男子见到独锤与厅长后,迎上去点头哈腰。独锤说:“把门打开吧。”看门的打开门,独锤为了避嫌,独自离去。看门的领着警察与记者来到厢房,他们发现水萍被捆在椅子上,嘴里还塞着布团,记者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把小院也给拍了,并对看门的进行了采访:“请问这个院子是谁的?”
“这是赌王周大年私养小妾的院子,小妾原是怡美园的头牌,来住了半个月突然就消失了。前几天,周大年带着个女的回来,逼着跟她同房,女的破口大骂,周大年就把她给捆在这里,并说什么时候同意就把她给放了。”
“周大年怎么交代你的?”
“他对小的说这件事不要对外讲。”
“那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他周大年简直不是人,有一次,我老婆从乡下来看我,正好被周大年撞到,他竟然伸手摸了摸我老婆的脸蛋,说这小娘们长得挺有味道的,还跟我商量,给我两块大洋,要跟我老婆睡觉。”
“那你同意了?”记者问。
“我不同意他会把我打死的。”
等记者把话问完,厅长下令把小院封了,带着水萍与看门的回了警厅。路上,他还想着顺便再跟丁方要笔钱,没想到独锤与丁方就在警厅里。厅长啧咋道:“独锤兄弟啊,我们半道上遇到周大年的打手了,还跟他们干上了,结果我有两个下属受伤,现在送往医院了。”丁方来到厅长面前,伸出双手让他看看,然后在空中抓了几下,手里猛地弹出条锦旗,上面写着:“保家为民好警厅。”
厅长接过锦旗笑道:“丁先生好手法,看来你能够空中取物,问题是,哪个银庄的银票丢了,我会怀疑是你做的,哈哈。”
丁方点头说:“以前我曾表演给父亲看,他说你这算什么本事,我只要哼一声,就可以把个督军的官职拿掉。”
厅长缩缩脖子:“请问令尊是?”
丁方笑道:“他说不要轻易告诉别人我是谁,怕吓着人家。”
厅长听了这话,想想大家都传说丁方是总统家的公子,看来还真有这种可能,否则谁敢去惹天津卫的小刀会与周大年,谁敢跳着高去骂小刀会啊,他马上赔着笑说:“丁先生,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夫人我给你找到了,你现在可以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