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还未靠近那大屋,铃声已经传来,节奏也是越发的响亮,似乎在做着某种法会,杨延昭正欲上前,却被守在外面的祝力带人拦住。
或许是因之前归还狼牙棒一事,见到杨延昭,他似乎没有了那满腔敌意,但脸色依旧冰冷,口中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你……不能……进去。”
“祝兄弟,让我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救下令妹的性命。”。。
闻言,那祝力眼中闪过一丝的期冀,语中竟带着激动,“你……说得是……真的?”
“尝试了总会有希望,不是么?”
粗大的眉头蹙在一起,终于那握着的拳头放了下来,身子将路让了出来,见他这般,其他的畲族汉子则是急忙上前,却被祝力伸手拦住。
“希望你……能做到。”
对着祝力点了点头,杨延昭很是认真的道,“我会尽力。”
踏上那屋前铺着的木板,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没有多想,走进了屋子中。
屋子是两层的木阁楼,此刻,祝炎以及十数容颜憔悴的干瘦老者,似乎只族老一类之人立在木梯边上,前者脸上满是阴沉,其余人则满是惧怕之色。。。
木楼之上,杨延昭可以看到先前的那些长衫女子正翩然而舞,衣袖所过之处,竟隐约可见落花飞逝。
好诡异的场景,却又有着说不出的仙人般飘渺。
正在他看着楼上之景时,耳边传来一阵难以听明白的话语,回首望去,却见祝炎身边的那些族老正板着脸,指着自己,想来因为擅闯进来而发着火气。
那祝炎似乎并未理会,眼睛盯着楼上,仿佛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其中,许久,才收回目光,瞥了杨延昭一眼,“这是我畲族重地,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说完,再次抬首,见他这般的担忧,杨延昭当即明白祝炎对小女的喜爱,如今,也委实猜不出祝家寨族人患了何种传染病,但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怎能不试一试,或许能找到解救之法,从而得祝家寨一个人情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杨延昭走上前,“族长,稍后可否让我上楼瞧一瞧,或许本官或许有人可以解族长燃眉之急。”
话语有些轻,比那些仍在抱怨的畲族族老之言低了许多,但是祝炎却立马回过了脸,“你说的可是当真!”
“族长莫急,一切也只待我查看令千金的病情才能定夺。”
正说着话,那木楼上传来急促的铃铛之声,好一会,才逐渐的止息,取而代之的却是若有若无的哭泣之声。
闻此音,祝炎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不多时,那几名衣衫飘飘的女子从木梯上走了下来,显然有些脱力,脸上皆是苍白色,额头上甚至有着细小的汗珠。
遮面的女子未说话,倒是她身边一脸有些圆的少女走上前,对着那祝炎摇了摇头,接着又是说了些杨延昭听不明白的闽南语,在那几个畲族族老连连弯腰点头下,几个女子飘然离去。
待人离去后,那些族老对着祝炎呵斥了一番,然后匆匆的离去了,只留下杨延昭与有些呆滞的祝炎留在屋中。
“花姑都救不了阿姊,该怎么办才好?”
口中喃喃自语,却是杨延昭能听明白的中原话,沮丧了片刻,祝炎猛然转过身,盯着他,“你是说有办法可以救阿姊?”
“本官不敢保证,但即便是希望渺茫,也会竭尽全力。”
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祝炎大手拉着杨延昭的衣袖便往木楼上疾行而去。
清香依旧残留,木床之上,一女孩儿已经陷入了昏迷,本该白皙的脸庞之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疱疹,拧在一起的双眉显示出了她此刻的痛苦。
见到这情形,杨延昭心‘咯噔’一响,染病者起疱疹并传染与他人,在这时期,唯有骇人听闻的天花了。
一言不发,转身便往楼下走去,见他这般,祝炎却是急了,大步跟在后面,“杨大人,你可有办法?”
转过身,叹了口气,“族长,若是其他的病本官倒是可以帮些忙,但是这麻病却不是我所能为之事。”
杨延昭这倒是说得真心话,若是普通的传染病,将罗氏女请来,配合着郭淮的丹药,或许能有几分把握。
但这祝家寨的族人患的是天花,放在树百年后,也是令人闻风丧胆,更何况现在的医疗水平,要医治,简直是拿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