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夫妻俩回房歇息。
蓝音洗漱完毕,发现裴照棠竟还留在内室。
梳着湿发的手停顿下来,心稍稍提起……平时这个时候,他是在书房的。
此时,他静坐在小榻上,头发散落,闭目修养。
蓝音观其神态,不像寻常的休憩养神,反而像修行呢?
是以,她很识相地没有出声打扰,小心翼翼地挪到中厅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从内室走出,到她身边坐下,一副有重事相商的架势,唬得她赶忙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
见她霎时紧绷,裴照棠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他饮一杯茶罢,才出声:“此次秋闱,我若中举,之后就会入京赴春闱会试,届时,我会离家很久。”
蓝音在他停顿的间隙,心中暗喜雀跃,这厮若是入京去,那是最好不过!这意味着,她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到他,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半至两年。
那个时候,他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约定的和离便指日可待。
她这厢想得美好,殊不知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他手指轻敲桌面,口气温和,“蓝音,现今你面临两个选择:留在家中,或随我入京。”
那个繁华之地,她此生是不愿再去的了。
与他长久共处,朝夕相伴,她也是抗拒的。
毫不犹豫道:“我要留在家中。”
说罢觑他脸色,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悄悄松口气,扬起笑脸道,“我不过是一介小妇人,跟在你身边,只会拖后腿,连累你。所以,我就不跟你入京了吧……”
闻言,他眼眸笑意忽然加深,“嗯,你说的有道理。”
蓝音见他笑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听他悠悠道来:“那你,就留在家中养胎吧。”
他蓦然站起来,将她压在桌上,扣住她两只手,低声说,“今晚,我会努力耕耘,让你的腹中揣上我的孩儿。”
蓝音又惊又凌乱,“等等!你说什么,选择留在家中和生孩子有什么干系?”
他笑了笑,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我的道路注定凶险,说不定,入了京就回不来了。是以,留条血脉在也是好的。日后孩儿可以代替我照顾爹娘。”
蓝音怔住。
前途未卜,明明是伤感离别,为何他还能如此轻松笑谈?
难怪有时候他的行为举止很是反常,不止一次要毁约,与她假戏真做。
原是想要她为他孕育子嗣?
当然,她是万万不能的。思及此,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毅然改变决定。
“我跟你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