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班的学生都很懵地看着他,也有几个人认得他,毕竟前些天每天搬包子分包子弄得很有声势,三班夹在一二、四之间,想不知道都难。
“同学们好,我叫房长安,隔壁四班的学生,有些同学我们见过,有些可能比较陌生。”
“冒昧打扰大家,是想说一件事情。”
“食堂的饭菜怎么样大家都清楚,我在外面联系了一家包子铺,可以给我们把包子送到学校来,一毛钱一个,个头比街里的包子要大一点,应该有同学看到过。”
“如果大家有想要的,可以找我报名登记,一次预订一周,也就是五天,我在走廊等等,没有人的话我就回去了,今天第二节晚自习之前都可以去班上找我。”
房长安说完,也不管底下什么反应,径直走出教室,在走廊里面等着,就看到三班里面好几个学生互相看看,跃跃欲试,然后有人带着头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在三班找代言人,自己可以短期兼顾,之后看谁合适再交给谁,四班则准备先交给王珂,现在也基本是她在帮忙,只不过还在收钱而已。
四班的预订由沈墨帮忙,房长安自己在三班门口等到快上课,得益于前两个星期的省事,三班从里开始就有近二十个人预订了包子,共有一百三十多个。
第二节晚自习课后汇总,包子的总数量由上周的一千四百多,增加到了两千一百多,增量超过七百,其中最大的增长来源于初二。
沈诚言这边先招了两个人,一个是徐静的外甥,叫彭亮亮,一个是张飞自家的亲戚,三十出头的年纪,俩人都没经验,但按沈诚言的评价,都比较听话,能吃苦,言下之意颇为满意。
除了人员之外,经过这几天的联系、筛选和计算,沈诚言基本敲定了接下来长期合作的物料供应,肉、面粉都是其中的大头。
他本身人缘广,身份又比较特殊,哪怕不赚钱,大家也愿意交这个朋友,沈诚言虽然不善于做生意,但凭着本性,也知道要让利于人,倒没有去仗着身份压价。
不过拿到的价格仍然比张飞他们原本要低不少。
经过计算之后,最终的物料成本更让沈诚言吓了一跳。
按照张飞他们原本的大小来算,平均每个包子的全部物料成本,大概在三分左右,如果他想要偷工减料,还能进一步压低!
也就是说,仅仅是现在的二中,每天两千个包子,只算物料成本,他每天就能赚一百四,一个月四千二,扣掉房租、工资,还有一千多。
这个利润不算很高,但这基本都是房长安留下的“盘子”,真正的市场还没有打开,接下来的拓展基本就都是净赚了。
这让沈诚言深感不安,周二早上的时候,他又开着宝马车过来,等张飞走了之后,让房长安进车里面,跟他商量着想把包子的价格往下降一点。
房长安听完之后,问道:“沈叔叔是觉得赚钱不安吗?”
沈诚言没吸烟,就用手挠着下巴,叹息道:“有点,我原本以为有一半的利润就很高了,没想到居然这么高,十七成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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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长安想了想,问道:“您听说过子路救人的故事吗?”
沈诚言迷惑地眨了下眼睛,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地动用自己的大脑去思索,但遗憾地什么都没搜索出来,于是只得点点头:“好像听过,记不清了。”
房长安也不拆穿,解释道:“春秋末期,孔子出生的鲁国颁布了一条法令,说如果鲁国人在其他的国家遇见了遭难的鲁国人,比如成为奴隶之类的,花钱把他们赎回来,就可以找国家拿到补偿和奖励。”
“孔子的学生子贡品德高尚,把鲁国人从别的国家赎回来,但拒绝了国家的补偿。孔子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对子贡说这件事情你做错了,领取补偿不会损伤你的品德,但你拒绝了补偿,却会害死无数鲁国的同胞,因为你拒绝了补偿,大家都夸你,同时也会骂那些领取补偿的人,这样就没有人愿意再去帮助哪些遭难的鲁国人了。”
“孔子的另一个学生子路,救了一个溺水的人,那个人感谢他,送了他一头牛,子路收下了。孔子知道后很高兴,说从此之后鲁国人遇见了溺水的人一定很乐于帮助。”
沈诚言觉得这场面有点古怪,好像两人的年龄身份都倒置了,自己不是沈叔叔,房长安才是房叔叔,在教导着小朋友沈诚言人生道理。
不过他对这些身份什么本来就不看重,听着也觉得房长安说的有道理——主要因为这是孔子说的啊,谁敢说没道理?
房长安看着沈诚言,诚恳地道:“沈叔叔,我最初倒卖包子,是为了吃饱,您愿意做这桩生意,是想要跟食堂竞争,逼得食堂不敢随便作贱学生,是为了帮助无数跟我一样的学生。”
“但平心而论,您再努力,再有钱,您能把生意做到几个学生里面去?”
“整个中国有多少这样的学校食堂,有多少受苦的学生?”
“只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您要赚钱,而且最好能赚大钱,大到报纸电视都来报道您的程度,这样其他地方的人看到了这个消息,会发现这个商机,就也会做这样的生意。”
“我们不求他们跟我们一样做到同样的程度,只要能打破垄断,跟学校食堂形成竞争,对学生们就是有利的!”
沈诚言听着听着,整个人都好似经历了一场由内到外的灵魂洗礼,肩头也似乎感到了什么沉甸甸的份量,表情变得沉重而肃穆,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