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生闻言点了点头,“这一次事出突然,说来惭愧,实在是没有能信得过的人,这才劳烦到你父亲。”
赫羽明淡淡一笑,“早两日我便已经到了青城县,之所以没有找上江老,是因为还在打听江老所托之事,现在有了眉目才敢登门。”
“哦?江相派那边的动静是……”江淮生背脊略微挺直,显然他很在意这个事情。
苏绫挑眉,这些日子江淮生并没有与他说到底托赫家打探什么消息,对于这些事情苏绫也是身不在其中,一知半解,有时江淮生与他说些江湖事,他也听得半懂不懂。
“追踪令。”赫羽明收敛笑容。
江淮生眯眼,绷紧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唇边溢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半晌他摇了摇头,“我老头子在江湖混了数十年,最后还是躲不过门中内斗啊!”
“江相南派堂主已经下令追踪您老,言道您老违背江湖道义,所犯之事天理难容,故而要抓您老回上海堂口,届时会召四大堂口堂主一同商议,以帮规处置将您逐出江相派。”男子淡淡说道,似在说着一件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事情。
事实上也确实与他无关。
江淮生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相南派堂主是他的嫡亲大弟子,从他手中接位不久,现在江淮生虽只是名义上的老掌门人,但祖师爷的地位摆在那里,在门派中亦是依旧插手内务,现在弟子坐不住了,爬墙了,打算借此机会将他一举除掉。
赫羽明继续道,“恕晚辈多言,此次江相派决议除了门中内斗,多半也在于对雪草堂的顾忌。宁培的尸骨我已经看过,您老到底是如何做的?”
看来他这些日子在青城县也没闲着。
赫羽明继续道,“宁培是被电击而死,恕我无礼,这件事我简单调查过,江老那夜一人被宁培抓走,身边再无亲信,您老到底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将几名大汉电死在小楼之中?看尸体的灼伤程度,只怕雷击也不过如此。”
这次跟江淮生过来的那几名保镖司机是江相派的人,也就是南派堂主、江淮生大弟子的人,宁培几人是在他们赶到前就已经死了,这件事自然是不会为江淮生隐瞒的。
既然这个赫羽明的能力已经到了能调查出江相派内部命令的地步,那么有心的话查出这些也在情理之中。
苏绫眸光轻闪,这个事情追根究底是因她而起,没有想到会为江淮生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更没想到会因此牵引出一系列地帮派斗争。
“年轻时我也造了不少的孽,我相信恶人自有天收这话,却还轮不到他们来收老夫!”江淮生重重哼道。
“江老准备如何?”赫羽明淡淡一笑,江淮生现下虽然遭了难,但据他了解,这老家伙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我打算返回上海。”江淮生眯了眯眼。只要能让他安全抵达上海,他就有本事推翻这场四大堂口的决议会。
只是现在对付一定盯得紧,无论火车汽车还是飞机,只要是能返程的关口必然都被盯得紧,这青城县的一隅四方地只怕很难出去。
“青城县内已经聚集了大量雪草堂弟子,据我观察,只怕江相派也……”赫羽明说了半段,但意思很清楚。
江淮生垂眸沉思,忽地抬头看向赫羽明,“赫少爷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苏绫挑眉,江淮生打算让赫羽明带他出城?
“恕晚辈无礼,赫家不愿插手江湖事,这一点还望江老见谅。”没想到赫羽明淡淡的就给回绝了,口气毋庸置疑,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江淮生也没挂不住脸,对于赫家这等做法他已经心中有数。
倒是苏绫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过两日我会随苏良哲的车回京城,江老不如跟我一道?”
“好!”江淮生当下颔首。
赫羽明的目光就扫向了苏绫,“江老,这位是?”
江淮生摇了摇头,“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次多亏了躲在苏绫家中才逃过一劫。”
赫羽明就低笑出声,“江老不愿多言晚辈也不多问,只是据我调查,这小女孩与宁培似乎有些恩怨,并且有传言她曾救下一位房地产商的儿子,走得正是黄道,这事就连江老也是束手无策。”
此言一出,江淮生面色一变,这赫羽明这段时间还真是没有闲着,竟连他身边的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赫家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得很呐!
“莫非她是江老的收山之徒?江老这些年早已不再收徒,能入江老法眼必然是有些本事,再不济也有过人之处。”赫羽明的目光就落在苏绫身上。
江淮生眉头一皱,越发感觉这赫羽明对苏绫有些关切得过分,似是在套他的话,可这没有理由啊。
见江淮生不回答,赫羽明也只是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苏绫的眸光加深了一些。当然,他是做梦也猜不到自己刚才的问题正好的是猜反了。
赫羽明带来的消息对江淮生非常重要,门派内的动静关系到江淮生下一步该如何抉择。
“您是不是觉得赫羽明带来的消息无甚用处?”夜色下,江淮生与苏绫步行在回去的路上,开口问道。
闻言,苏绫抿唇不答。
江淮生便仰头一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兵法所云。现在敌方情况不甚明了,门派内的动静我也一概不知,掌握了他们的动作我才好做出决定呀!不然岂不是抹黑行事?”
“兵法?”苏绫默默念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