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林汐娮无力瘫坐地上,手机滑落到脚边,一旁的女佣见状,赶紧上前去准备把她扶起,只见她面色苍白,关切问道:“少夫人,您没事吧?”
林汐娮已无心理会女佣对她的称呼,怔神摇摇头,随女佣将她扶起,站了站稳身,有气无力道:“我没事……”说罢挣开女佣的手,回了房间。
她现在好难受,胸口浓重的沉闷无处发泄,压抑不住地盈满心头,就想让所有的事情回到当初,在一切恶耗没有发生之前,但那是不可能的,无论她如今多么的想,只是徒伤脑心神。
呆愣地坐到床边,整个人就好比行尸走肉,她已哭不出来,眼泪就像倒流回体内,如同硫酸烧伤五脏六腑,剧烈的痛楚令到她窒息。
尚少安在书房呆坐不知过去多久,女佣敲响了门扉:“进来吧。”
女佣开门匆匆走入,将林汐娮的情况告知,他心头顿急,起身赶紧前往她的房间,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令到她如此?
“汐娮”尚少安来到她门前,没锁,他顾不上礼仪,推门走入,看到她毫无生气坐在床边,目光焕散,就像蔫掉的花儿,教他心疼,急切走到她身边,唤道:“汐娮”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他,没有作声,刚才在书房时还好好的,转眼却成了这样,到底是谁给她打来的电话,能让她变成这样的,莫不是跟萧飏有关?
她沉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失神的视线,找不到焦点,她的内心世界里被灰白覆盖,在她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尚少安总会出现,陪着在她身边,总是在她想要崩溃之际,是他以孤光投入她的世界,为她拔开云雾,反反复复……
看着她如此痛苦,他好舍不得,如果她那么想回到萧飏身边,如果她能因此而幸福,那他愿意给她创造这个机会,只要她能够好起来,他甘心成全。
“汐娮,别难过,会好起来的……”他低柔的哄道。
闻声,她摇摇头,哪里还能好起来?她和萧飏彻底结束了,再也不可能了,总是在她不经意之间,伤她措手不及,令她防不胜防,或许只有不爱了,才能不再受到任何关于萧飏的消息影响,可教她如何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倘若感情能收放自如,它便不会再有能力令人因此而受到伤害。
尚少安蹲下身,帮她摘掉鞋子,摆整齐到一边,抬头起身哄道:“早点休息,别想太多,凡事都有我在。”
他的一举一动触动了她的心,除了爸爸之外,他是第二个为她脱鞋子的人,本哭不出来的心情,眼下鼻子一酸,眼眶里泪水刹那间决堤,簇簇滑落滴打在衣襟,哽咽的声音颤抖着唤了声:“少安……”
“嗯?”他低沉地回应,声音里带着沙哑,能哭出来是好事,就怕她想哭也没有眼泪,那才是可怕的。
“少安……”她哭着唤道,却不知想要对他如何道出心里的酸痛,好无助。
“怎么了?”尚少安温柔地问着,抬起自己的衣袖轻轻地给她擦去颊上的泪珠。
“少安……”她伸手无助地揪紧在他手臂,眼泪止不住汹涌而出。
“我在,我在……”被她唤得心里焦急万分,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她越哭越厉害,在他怀里频频抽搐,真担心她会哭背气了,大手轻拍着她娇小的背脊,回应着她无助的呼唤,仿佛是在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让他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手紧紧地抓死他的衣襟,好似松开手他会走掉,心里的不安在疯长,白莎莎打来的电话,让她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彻底失去了萧飏的事实,在此之前,她心里一直以为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
可实际上早已不再有可能了,在他失去记忆,在她被迫与他分离的一刻开始,她和萧飏之间已画上了句号。
尚少安静坐在她身旁,陪着她,倘若刚才女佣没有到书房告知他情况,今晚她恐怕会一直呆坐到不知何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她的哭声与抽搐渐渐地平息下来,在她身子慢慢往一边歪倒时,他才发现,原来她哭累睡着了,这样也好,总比失眠,以泪洗脸到天亮来着强。
即便睡去了,她的手仍然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他试着轻轻掰开,迷糊的泪人儿又施加力道揪得更紧,无奈只好今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