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渊微眯了眼,“你再说一遍?”
白羡鱼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从小她和四哥就是被管家的那两个,现在头一回四哥不在身边,她还真有些紧张,“我说我……”
“不用说了。”白景渊捏了捏眉心,似乎听不得那个字,面色阴沉,“你长大了,自是对男欢女爱之事心向往之,但你年纪小,现在谈婚论嫁未免早了些。”
这与上一世如出一辙的话,听得白羡鱼不禁有些恍惚,她定了定神,“三哥,我并非一时冲动。”
白景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黑眸微凝,“不是一时冲动?小鱼儿,你不谙世事,谢行蕴是何等人,以他的身份,就算是他不纳妾,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护国长公主,甚至是圣上都不可能会坐视不理。”
他放轻了语气,循循善诱,“你身子不好不能生育子嗣,可谢家几代单传,长公主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白羡鱼抿了下唇,“哥哥,其实我是骗皇上的。”
白景渊一愣。
“我其实是找了一帖药,那帖药喝下去之后,几日之内便可营造出一种不能怀孕的假象,”白羡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皇上想让我去和亲,我便随便胡诌了一下。”
白景渊听着自家妹妹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眼皮狠狠跳了跳。
随便胡诌一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你胆子倒是大的很,就不怕被查出来?”白景渊皱眉,“这事可有其他人知晓?”
白羡鱼默,“谢行蕴知道。”
白景渊有种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居然比他还早知道,这两人已经无话不说到这种地步了?连这种性命攸关的话,小鱼儿都这样信任那小子?
郁闷之际,听到白羡鱼乖巧地笑了笑,“哥哥不用担心,当日便在太后宫中验过了,皇帝也找不到我的麻烦。便是日后我真生下了孩子,那也可以说找到了治疗之法,不会有差池的。”
她的那张药方是谷遇好几年之后才摸索出来的,当时皇宫中医术最高者就是谷遇,不,莫说皇宫,便是整个大夔,谷遇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他潜心研究的东西,怎会在这时被人看破。
便是他本人,也看不破其中奥妙。
白景渊看着眼神天真明媚的少女,实在难以想象她嫁做人妇的模样,她才不过十几岁,难道就要过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
这么想着,白景渊黑眸顿时一沉,“你还未出阁,怎会生孩子?这事待回了京都再议。”
白羡鱼还欲再说,谢行蕴上一世即便爱意未显,她无所出,他也未在长公主和皇帝的施压下休妻或是纳妾,这一世他这样珍视她,定不会骗她食言。
可这些她经历过的事,并不能告诉三哥。
“以我们白家的权势,你想要嫁谁,谁都会把你当做小祖宗供起来,皇家碰不得,谢行蕴碰不得,其余的人,谁敢给你半分脸色?”白景渊语重心长,“纵然谢行蕴现在向着你,但长公主是他的生身母亲,他难道会为了你,处处与长公主对着来?”
白羡鱼上前抓住白景渊的袖子,“我……”
一块糕点被塞进她的嘴里,白景渊揉揉她的脑袋,眸底幽深,“乖些,小鱼儿,你和哥哥说,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突然就喜欢上他了?”
白羡鱼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似乎并未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可情爱之事向来猝不及防。
面对哥哥的发问,她沉默了一下,“他待我很好,许是日久生情吧。”
白景渊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隐隐有些后悔将小鱼儿带来梁州,若不是他答应了小鱼儿带她来,小鱼儿也不会有机会和谢行蕴相处。
甚至在小鱼儿中药之后,谢行蕴还帮她解了药效。
所用的法子,不用想,定也是极为亲密。
白景渊白景渊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可还是尽量缓和了表情,“小鱼儿,哥哥想休息了。”
白羡鱼抬头,看他揉着太阳穴,小声问道:“哥哥,要不要我帮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