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
她见陈羡安看瑜小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立即就联想到了昨日的事情。也是,一个闺女跑到徐从家里,确实不合适,陈羡安不多想才是不正常。
起初,她也不同意瑜小姐去乡下,但架不住……瑜小姐的软磨硬泡。
“还有这事……”
“我是头一次听说……”
陈羡安眼睛一眨,说起谎话。
一群人说话的声音很吵闹,在卧房休息的刘昌达闻声也出了门,赶去迎接。等汇合后,几人在客厅落座。他吃了一口柿霜糖,又呷了一杯热姜汤,“今天……怎么赶过来见我了?”
姜汤驱寒的效果不错,他感觉湿冷的身子多了几分的暖气。
这次不是徐从或者陈羡安答话,而是路女士回了话,“学生抽空过来看看你……,都不行了吗?问这么多话干什么。”
有了这话,刘昌达放弃了质问。
女大不中留。
他虽不知瑜小姐何故前往乡下,面见徐从,但他懂得长辈和晚辈之间的界限。有些事,问的太详细不太好。
接下来,他问了一些徐从在燕京求学的事。
“燕京比新野发达不少……”
“我在燕京的时候……”
随着瑜小姐紧步远离客厅,她所听到的谈话声也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她之所以如此着急,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和灰白狐狸会面。
如今徐从来了,若是让他撞见了狐仙,岂不是证明昨日的说辞都是假的。
少倾,屋内。
瑜小姐抱紧了怀中的狐。
“你别出去,有我在呢……”
她低声道。
灰白狐狸得到了安慰,它亲昵的蹭着老妻的脸。
这张脸,它百看不腻。
……
晴空万里,几只小的麻雀在电灯线上跳来跳去。河庙街在去年冬季的时候拉上了电缆,同时有了七八盏电路灯。大雨过后,放晴的太阳比前几日的太阳更为夺目,耀眼的令人目眩。
花狗和两个和他相仿的女娃无视骄阳的暴晒。
他们踢着毽子。
秋禾坐在椅子上。这是一座垫了褥子的椅,坐起来很舒服。外面的阳光刺目,但在屋内,阳光却又极为温暖。她很享受晒太阳。
她眯着的细眼看到了一对夫妻走了过去。
女的穿洋裙,男的则是长袍。
他们挽手,在她的眼前掠过,像先前雨幕中的燕子一样,留给她的只是惊鸿一瞥。
女的她看不真切,男的身影她却模糊记得。
很遥远的记忆。
她想起身,看个真切。但肚子太大了,她又怀了胎。肚子即尖又大,像一个大号的陀螺。人都说,尖肚子生男孩,圆肚子生女孩。她的肚子是尖的,这一次理应生男孩……。
锡匠回了铺子,他枯竹似的手抓着一只老母鸡。鸡脚被麻绳捆了,他大手捏着老母鸡的翅尖,任由其胡乱扑腾。
“这鸡养了三年,能给你补好身子。”
“生了这一胎,咱们……就不生了。”
他坐在马扎上,脸贴近妻子的肚子,听着儿子在肚里的轻微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