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照例都收了下来,这才道:“卢姨娘,听说前院有个管事如今犯事被逮着了,方才奴婢来的时候,老夫人正和太夫人商议如何处置呢。”
卢风大吃一惊,怪不得今日送出去了信儿半日不见人来。
香雪见卢风明白了自己意思,扬了扬手,道:“多谢姨娘打赏了,想不到姨娘如此喜欢奴婢做的鞋子,打赏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都不敢收。”
卢风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笑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香雪出了屋子,卢风的脸立刻就阴了下来,迎春发现卢风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卢风心里着实慌了,定是德贵!而且他肯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否则香雪不会直头直路的找上门来。
前院被抓的管事,却由后院人商量如何处置,那香雪又来寻自己拿了那么些东西,看来是东窗事发了。
姜氏和李氏在商量如何处置,也就是要处置自己!
卢风其实并不知晓德贵还与另外一个妖娆妩媚的白姨娘搅在一起,她脑子里正在飞快的想着法子让自己从这个困境中出来。
卢风脑子里细细的过滤自己与德贵相好后可留有证据把柄,卢风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如若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和德贵勾搭在一起,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处境。
卢风坐着仔仔细细梳理了一下自己与德贵相好以来的细节,仔细推敲再无纰漏了,这才招呼迎春打水梳洗。
迎春如今双手也在发抖,香雪虽然没有明白说出来,可是迎春是卢风贴身丫头,哪里会不知道香雪说的什么意思。
迎春一边倒着热水,一边想着的却是未风的贴身丫头红叶,没谁知道红叶哪里去了,就此消失在侯府里再无人谈起。
可偏偏迎春知道,红叶被姜氏手下婆子拷打,红叶是个硬的,趁人不注意咬了舌头一死了之。迎春与那柴房扫院子的小丫头有些许小情,迎春这才听说了这事。
如今,自己也要步红叶的后路了吗?
卢风梳洗之时一脸平静,迎春仿若在看一尊雕像,迎春觉得心里如严冬的冰窖,冷得不能再冷。
卢风还能有什么法子,如今德贵被人逮了个正着,卢风肚子里又揣了这么颗肉,如何能抵赖得去?
卢风梳洗打扮好了,自己往望山院去。今日是白姨娘陪着严谦的日子,卢风打算去和白姨娘一道陪着严谦。
卢风觉得目前能救自己的只有严谦,她此时悔不当初,果然是个下贱的奴才,连颗骨头都没有,一点也经不住事。
卢风脸色平静,只有脚下有些不够均匀的碎步出卖了她,她的心里并不如脸上那么平静。
卢风到严谦屋里的时候,白姨娘并不在,卢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竟然会庆幸能单独与这瘸子待在一起。
卢风觉得自己疯了。
白姨娘没有来,白姨娘没有等来香雪的消息。香雪与白姨娘没有交情,不敢冒这个风险去卖这份儿消息。香雪在卢风那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白姨娘并不需要香雪来卖消息,白姨娘只听说主院那丫头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白姨娘把自己所有的细软送到了自己所出的庶女三姑娘屋里,然后回来就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连小丫头提醒她去严谦处也仿若未闻。
栖福堂里,李氏终于压过了姜氏,二人一致认为永嘉侯府名声重要,不能立刻就处理了二人,想出一个法子,就说严谦命运不济,这两个姨娘自请去庵里给严谦祈福。
一旦去了庵里,这时日长短就可控了,这庵里清苦,姨娘又看着严谦恢复无望,心生郁郁,得了心病一命呜呼,再无错漏了。
姜氏二人达成了共识就派丫头去请白姨娘和黄姨娘来。
白姨娘只当东窗事发,等待自己不过就是一杯酒或者一丈绫。白姨娘头发未盘,胡乱穿了家常衣裳就来了主院。
去严谦屋子里的丫头却红着一张脸跑回来了。
姜氏皱着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小丫头支支吾吾,越问脸越红,最后姜氏发了火,这丫头闭着眼睛道:“奴婢去请黄姨娘,黄姨娘却是在老爷处,奴婢又跑了过去,谁料老爷门都没关严,奴婢瞧见……奴
婢瞧见……”
小丫头舌头像是被捆住一般说不出来。
李氏拍了桌子,道:“回不了话就去剪了舌头去。”
小丫头吓得红脸都变白了,舌头也捋直了,道:“奴婢瞧见黄姨娘脱光了衣裳坐在老爷身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姜氏差点没相信自己的耳朵,严谦还能成事?李氏一张老脸通红,臭不要脸的东西,自己儿子都那样了还不放过,真真是个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