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嘿嘿笑了笑。
南德曲至此才终于裹着那些兔子皮毛走下了车,抬头看着天穹之上那个硕大的卤蛋,轻声说道:“大师,你的耳朵不见了。”
白衣和尚很是认真的想了想,而后说道:“没关系,应该就在这附近,什么时候有空找一找就可以了。”
几人正在那里闲谈着,那个拄剑跪伏于山门前的黑袍剑修庄白衣却是蓦然自雪石之中拔出了剑来,一身剑意流转,却是在瞬间便突破了那些佛音经文的束缚,身化剑光,却是直入山门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些血色与久久未熄的剑火。
南德曲看见这一幕,有些失神。
庄白衣也点燃了神海。
只是这大概是让南德曲不能理解的事,已经确定自己落入蕉鹿大师手中了——这是包括字面与引申意义的事实。
庄白衣又何必如此呢?
那个大和尚却是没有什么动静。
依旧安静地坐在风雪山隘之上,对于庄白衣的举动仿若未闻。
“大师不拦住他?”
南德曲看着蕉鹿大师不解地问道。
后者只是微微笑着说道:“拦住他做什么?”
南德曲思虑了许久,才认真地说道:“如果大师不是要拦住他,当初又为什么要我找到他?”
蕉鹿大师回头看着风雪,很是平静地说道:“只是担心他在鹿鸣人间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但是既然他已经在阿弥寺中,自然便不用在意那些事情了。”
陈鹤坐在那里说道:“那如果他把阿弥寺的东西都砸了,你该怎么办?”
这个年轻人总是会想起庄白衣说的那些确实很怕的话语。
蕉鹿大师神色古怪。
“我为什么要怎么办?”
陈鹤总觉得这个回答有些不应该。
“听说神河把悬薜院祖坟挖了,卿相都直接反了,阿弥寺有点什么闪失,大师总有些责任的吧。”
蕉鹿大师笑眯眯地说道:“我又不是阿弥寺的僧人,为什么要负责任?”
不止是陈鹤与南德曲,便是这处山门之外,奄奄一息地坐在山崖上的明蜉蝣都是露出了很是惊诧的神色。
“大师不是阿弥寺的僧人,为何阿弥寺会在大师手里?”
明蜉蝣才始从原来阿弥寺一直在蕉鹿大师手里这样一件事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了这样一句话语。
蕉鹿大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丛刃拿着磨剑崖的方寸,他便是磨剑崖的人吗,天下修行者都修大道,难道人人都是函谷观的人?”
一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一直在南衣城这样一个同流之地的南德曲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是惊诧的看着这样一处掌中佛国风雪人间,轻声说道:“大师莫非是阿弥寺化妖之人?”
白衣大和尚脸色有些愁苦,说道:“我就一定要是妖僧?我就不能是个人?”
“。。。。。。”
南德曲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
那个白衣大和尚倒是很是认真地回想了起来。
“这粒石子大约是在三十年前得到的。贫僧彼时还很年轻,也很瘦弱。那日随着父母去风雪山寺为陛下祈福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于是便让他们先走了,我去了附近的一条雪溪之中洗着手,洗着洗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发现掌心里多了一枚白色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