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回去之后,我父母看见这枚不知从何而来的嵌在了手心里的石子,很是欣喜,说这一定是鹿鸣某位大师的舍利子。他们觉得我有佛缘,于是将我送去了山寺中出家了。”
“大概我也确实有佛缘,那处山寺倒是鹿鸣佛门衰落之后,少有的还在修行佛门神通的地方。”
蕉鹿大师唱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于是贫僧秃了,也变强了,武德也充沛了。”
“。。。。。。”
鹿鸣风雪吹着那样一个大和尚的单薄的白衣,确实露出了其下极为健壮的腱子肉。
“但倘若不是庄白衣斩开山门,我确实不知道这便是阿弥寺。”
蕉鹿大师很是诚恳。
“毕竟人无法踏足自己的掌心。”
陈鹤倒是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看着白衣和尚认真地说道:“要不你试试把自己的脚抬起来踩在手里?”
南德曲默然无语地回头看着一旁的陈鹤。
只是人间却是瞬间颠簸了起来,这个已经一身修为尽失的剑修还以为庄白衣真的在阿弥寺里弄出来了什么动静,慌忙扶着天衍车,向着那边看去,只是那处佛灯飘摇的山门之后,却是安静如常。
这个三十六岁的男人这才发现,原来是白衣和尚,真的觉得陈鹤说得有道理,于是坐在那里掰着自己的腿往手掌里塞。
南德曲很是慌张的看着那一只从天而降的大脚,那一脚要是踩下来了,大概二人真的就完蛋了。
只是陈鹤说得确实不无道理。
当那一只脚出现在风雪之中的下一刻,却又很是离奇的消失了。
南德曲仿佛听见了一声极为沉闷的声音,想了想,趴在天衍车上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有个没了耳朵的白衣大和尚正趴在雪里挣扎着,好不容易才从一地积蓄了千年的大雪中挣扎了出来,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面拍着身上的雪,一面看向陈鹤,很是诚恳的说道:“所谓当局者迷,确实如此。”
陈鹤笑呵呵地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蕉鹿大师扫尽了身上的雪,又低头向着掌心看去,现而今的掌中,却是已经空空如也。
南德曲正想说什么,却是好像又听见了一声扑通声。
只是与大和尚掉下来的那种声音不同,这一次的声音极为宏大,如同天崩地陨一般。
蕉鹿大师神色古怪的站在那里,倒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向着天上看去。
过了许久,只见一个模样很是凄惨的男人出现在了天穹之上,正在那里探头探脑的看着。
明蜉蝣。
大概是看见蕉鹿大师真的走进来这片风雪佛国之中,这个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的南楚灵巫却也是瞬间打起了精神,大概是拖着重伤之体,掉下了山隘,又一点点爬了过来。
明蜉蝣虽然模样凄惨,只是此时脸上倒是有些笑意,伸手拈起了了那块白色石子。
“大师,现在你落入我手里了。”
蕉鹿大师微微笑着,抬手伸向天穹之上。
“差点忘记你了,你也下来吧。”
明蜉蝣神色一变,下一刻,天穹之上的那张很是凄惨的脸便消失在了那里。
而风雪之中,传来了一声如出一辙的闷声。
明蜉蝣当然要凄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