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图纸的第二日,三人便与悬壶衙的白术辞行了。
尤春山本来还想去感谢一下宋应新。
只是让余朝云推着自己到了那处巷子里,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又突然觉得不去打扰这样一个司主大人,大概便是最好的感谢了。
南岛没去,独自撑着伞,在向上而去的悬道那里等待着。
告别的话自然在宋应新将图纸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
不可以不弘毅,大概便是那位司主的临别赠言。
至于尤春山二人,南岛自然清楚他们大概见不到宋应新的。
少年也确实没有等多久,就看见了余朝云推着轮椅带着尤春山穿过了那些水汽而来。
“见到了司主了?”
少年大概有些明知故问了。
尤春山摇了摇头,说道:“大人确实很忙,大概也只有师叔去见,才能够见得到了。”
南岛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一眼余朝云背在身后的剑匣,轻声说道:“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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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槐都都没有什么熟人,梅溪雨虽然是青天道的弟子,只是这个道人往往是在山下,再加上余朝云入门比较晚,倒是没有见过这样一个道人。是以在南岛问着她要不要去见一见梅溪雨的时候,余朝云很是诚恳地站在街头反问着。
“梅溪雨是谁?”
南岛默然无语,淡淡地说了一句是你青天道的一个师叔,少年最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说道:“大概算是我的一个道人朋友。”
三人最后还是没有去巳午坊看看那个正在学着给小镇姑娘炸油豆腐的道人。
只不过倒是在某处街头,看见了那个很是悠闲地站在悬街上看着人间的柳青河。
这倒是让南岛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男人的那一幕。
那是在兵部尚书的死亡的故事里,少年重返那条巷子,想要找一找兵部尚书之死的真相,只是还未走出黑暗,便看见了那样一个站在悬街细雨里的男人。
在整个槐都的故事之中,大概最为重要也最为关键的一个,便是这样一个天狱之主。
所有人都以为这应该是一个阴沉之人的柳白猿,反倒格外的好相处。
从巳午妖府的故事,到后来尤春山的故事,柳青河大概确实说得上是功不可没。
少年在这一刻,倒也是放下了对于天狱的诸多戒心与成见,带着二人走上了悬街,向着柳青河行了一礼。
“见过狱主大人。”
尤春山与余朝云亦是有着恭敬也有些畏惧地向着这个槐都最高大的黑袍男人行着礼。
柳青河很是唏嘘地看着槐都,而后转回头来,看着南岛,也看了一眼余朝云与尤春山,而后微微笑着说道:“走了?”
这好像只是一个寻常的问话,只是少年下意识地从柳青河什么都没问,却直接说出三人离别意图的话语之中,想到了当初他开口便说桃花酒的事。
在离开的途径之地,遇见了一个什么都可能知道的人间大妖,这大概并非什么偶遇或者巧合。
所以少年倒是有些惊诧地说道:“狱主大人是在等我们?”
柳青河叹息一声,说道:“不然你真的以为我很闲吗?陛下要我随兵部调动,前去南衣城,自然也要离开槐都了,哪还有心思在这里闲逛?”
南岛倒是明白了一见到这个天狱之主,他便是在唏嘘地看着人间的原因了。
原来柳青河也要走了。
只不过他自然是会回来的,只是少年会不会回来,大概便是未可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