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瞬间浑身冰冷。
是的。
在他幼年,也许是五岁的时候,他的寿数,他的生机,便已经因为神海里的那一抹剑意,摧残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那枝桃花之上牵绊的因果。
他自然不可能活到现而今。
先生她杀了丛心,斩断了那一段因果。
然后呢?
少年终于明白了在崖上困缚了一生的秋溪儿,当初将剑送给了神河之后,转身而去,究竟是下了什么决心。
暮色里的少年沉默了很久之后,将那柄桃花剑缓缓的收了起来。
而后向前缓缓而去,蹚入溪水之中,水声从未这般激荡着,就像万千大河自心里浩荡而过。
上崖呀上崖。
南岛低着头,举着伞,向着那座云雾高崖而去。
张小鱼平静地站在那里。
直到那处象征了人间至高之处的剑梯云雾,将少年的身影吞没了进去。
他终于低下头来,那条染血的眼带之上,血色却是再度鲜明了起来——大概有些液体,润湿了那一处。
但我没有眼睛,为何总是会流泪?
张小鱼默默地站在夕光四垂的风里,很是轻微的呢喃了一句。
“抱歉,师弟。”
。。。。。。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一座南方的孤岛,不是吗?”
丛心冷笑着,坐在溪桥之上,拄着身前的那柄桃枝之剑。
秋溪儿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有簪子从发鬟间滑落。
一瀑青丝垂流而下的时候。
那柄如月破水之剑,便已经斜斜地握在了手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秋溪儿转身看着丛心,淡淡的说着。
“你丛心,便真的怜悯过他了?”
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