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诧异,议论纷纷,太公唏嘘不已,叹息:&ldo;世治礼详,世乱礼简啊!哎,这世道……&rdo;
聂载沉取出一袋烟叶奉上。
&ldo;我不在的时候,多亏太公你们代我照顾母亲,这是外头带的烟叶子,您老人家抽抽看,要是好,下回我再带。&rdo;
太公又高兴了起来,笑道:&ldo;都是一家人,应该的,不用见外。赶紧回家吧,你娘还不知道你回来。&rdo;
聂载沉快步来到村后一座暮色笼罩下的安静院落前,轻轻推开门,穿过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庭院,走过挂着一块&ldo;耕读传家&rdo;四字老牌匾的堂屋,朝着后屋走去,叫了声娘。
聂母独居歇得早,刚吃过饭,这会儿在屋里就着窗口透进来的白天最后一点余光做着针线,忽然仿佛听到儿子的呼唤声,迟疑了下,抬起头。
聂载沉推开了房门。
&ldo;娘,我回来了!&rdo;
&ldo;载沉!&rdo;
聂母惊喜不已,急忙放下手中针线去迎儿子。
&ldo;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娘刚才听到你的声,还以为听岔了!&rdo;
聂载沉道:&ldo;我都好久没回来看娘了,娘你没生我的气吧?&rdo;
聂母笑着摇头,端详着儿子,问他怎么头发没了,起先有些紧张,得知军中人大部分都这样了,广州将军现在已经不管了,松了口气,又说他比上回看见的瘦了许多,要他坐下去,自己立刻去给他做饭。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石头母亲和村庄里的另几个妇人拿着家中吃食过来了,有红薯玉米,石头母亲还拿来了一条平常舍不得吃的烟熏腊肉。
今年年成不好,聂母知大家日子都很紧,连连推辞。妇人们笑道:&ldo;我们都是看着沉哥大的,沉哥如今出息,我们都高兴,难得他回一趟家,几口吃食而已,婶娘不要就是瞧不起我们了。&rdo;
聂母只好收下,连声道谢。妇人们不走,又打趣聂载沉:&ldo;沉哥也不小了,从小就是我们太平最俊的后生郎,要不是婶母不说亲,家里早被人踏平了门槛。大家都说沉哥在外头有了媳妇呢!这趟回来,怎么还不带媳妇?我们可都在等着呢!&rdo;
聂载沉笑而不语,任众人取笑。大家说笑了一阵,也知道聂载沉刚回,母子应当有话要说,这才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聂载沉吃完母亲替自己做的柴火饭,收拾了东西,就来到母亲住的屋,看见母亲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个针线篓,飞针走线正在做鞋。
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有点暗,聂载沉看着母亲低头露出的白发,心里触动,上去捻亮油灯。
&ldo;不用这么亮,费油。娘眼睛好,看得见。&rdo;聂母说。
聂载沉将油灯捻到最亮。
&ldo;娘,你身体最近怎么样?腿脚还疼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