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里里的琴声不如吉他浑厚变幻,但不知为何,余让竟感到心口一阵激荡,他凝视着少年灵活修长的手指,一拨一扫间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心底的某根弦正在崩裂的边缘死死挣扎。
“明明绿灯转眼变成红灯,假使相当勇敢怎可挽回自身,若要冲损伤怎可以不留痕,来又去要找的际遇未接近……”
是一首粤语歌,余让听不懂,只觉得这位唱歌弹琴的少年周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耀眼夺目,天下无双。
一段简单的扫弦结尾,盛燃笑着抬起头,龇着一口大白牙嘚瑟:“好听吧!被我迷住了吧!”
余让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吞吞口水:“嗯,还行吧。”
“还行?你可真挑剔。”
“嗯嗯嗯,好听死了。”余让有些燥热,将毯子敞开了些,“你以后进吧,长得帅会弹琴唱歌还不跑调。”
“我不!”一句玩笑话却得到对方无比认真的反驳,“我要考警校,将来要当警察除恶扬善!”
余让愣了半分钟,过分意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我小学写作文的时候就这么写的。”盛燃补充了一句。
“哦,”余让词穷,“那你挺……那什么。”
“理想嘛,”盛燃笑得澄澈,“理想必须热爱!”
纯良的秉性,灿烂的性格,热忱的理想。余让不明白,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盛燃,”睫毛轻颤,沉静的眼眸倒映着少年干净的脸庞,余让淡漠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会被扔到十三中?”
少年的笑容滴水不漏,怀抱尤克里里歪着头眨眼:“我早恋。”
嘭。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
余让摸着自己的心脏,喉咙居然有些莫名其妙地发紧:“你有……女朋友?”
“靠,我长得像单身吗?”盛燃都气乐了,多才多艺帅气高挑的富二代能守住初心不三心两意都已经是奇迹了好嘛!居然还有人敢质疑自己是只狗子!
是啊,如他这般的人,只是站在人堆里,也足够惊艳卓绝。
盛燃凑过半个身子,好奇地反问他:“你有没有在谈恋爱啊?”
余让摇头。
“那谈过没?”
余让还是摇头。
“我去?”盛燃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晚真是你初吻?!”
余让无奈:“都说了人工呼吸不算吻,不然就算你劈腿了。”
劈腿?放屁!
“行行行,这茬咱们以后谁都不提。”盛燃又追着问他,“那有喜欢的人吗?”
余让沉默了半分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