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本王说撤!&rdo;
面对那双冷飕飕的黑眸,她几乎想大喊不要,或者叫他干脆赏给她这个辛苦伺候的丫鬟吃,她半点都不在意吃他一点点的口水,但最终她还是很孬的点头行礼,&ldo;奴婢遵命。&rdo;
唉,没鱼虾也好,她频频用力吸着食物香气,一边将桌上几乎没啥动的饭菜、碗筷放入雕花精美的两层式漆盒,再端到门口,由康远、张昱其中一人送回厨房。
张昱接过手,感觉到沉甸甸的漆盘,忍不住将盖子掀开,一见里面的菜肴几乎没啥变动,两人的浓眉都要打结了。
&ldo;没办法,爷要我撤。&rdo;她压低声音,声音有浓浓的无奈。
他们也明白,只是仍忍不住异口同声的低问:&ldo;你不能多劝爷吃些?&rdo;
她倏地瞪大了眼,&ldo;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rdo;她仍是压低声音,&ldo;爷是主,我是奴,我说的话主子要能听,天都下红雨啦。&rdo;
问题是在他们看来,她根本没有一点当奴才的自觉,有着铜墙铁壁般的脸皮,还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胆识,有好几回她根本是当着主子的面混水摸鱼。
张昱摇摇头先行转往厨房,竹南萱则转身走回厅堂,尽管在心里骂这家伙浪费食物、不懂得分享,但一张俏脸仍堆出满满的笑意,&ldo;爷要到书房去了吗?&rdo;这是他的例行公事。
穆敬禾没理她,独自沉思。他习惯忙碌,如今却只能无所事事的静待调查,若调查是如火如荼的进行倒还好,偏偏他散布在各地的探子送回府的消息都是没啥动静,父皇是打算将他变成和贬至冷宫的嫔妃一样,让他自生自灭吗?
竹南萱看着不言不语的他也只能罚站,她心里有底,大概得站个十几二十分钟,化成雕像的主子才会活过来。
果真,好一会儿后,他默默起身往外头走。
竹南萱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前,越过高大挺拔的主子,再抓了放在门口一角的灯笼,弯下身,静静等候,一见他走到门口,快一步走上前掌灯。
穆敬禾随即步出门坎,康远与早已去而复返的张昱连忙行礼。
接下来,在主子到书房的时间,他们两人将轮流在漠善园的大门顾守,除了他们,还有多名暗卫及定时巡视整座王府的护卫在四周戒备。
尽管守卫森严,但总有好几个夜晚会发生多名刺客闯入想刺杀主子,他们做的就是将他们一一砍杀,绝不让他们跨进漠善园一步。
这几年爷伤害的人不少,要爷的命的人更多,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
但这些血腥杀戮,竹南萱全在状况外,她只知道入夜跟白日的氛围没有半点差别,永远是静悄悄的,每个奴仆说话走路都是小心翼翼,这么大的豪华宅第又如何?庭院深深,静谧无声。
她提着灯笼为身后的穆敬禾照路,但其实是多此一举,到处灯火通明,两人一路经过小径、花园长廊,才来到莲池旁古色古香的书房。
她熄了火,退到一旁,放好灯笼,看着尊贵冷漠的主子跨进门坎,走进早已点亮烛火的书房内,她亦走进去,见他已坐下翻看书籍,她来到书桌旁,磨墨、放好毛笔及纸张,再行个礼,静静的退出书房。
掩上门,她大大的吐了一口长气,拉起裙摆,跑!
这是她的用餐时间,大约十五分钟后就得回到书房门外,静候差遣,约莫三个时辰后得去端宵夜,但因主子大都没吃上几口,她只能再端回厨房,转个弯回到偏院的仆人房,洗个十分钟的战斗澡,再度回到书房外,等着伺候主子上床,而这一等往往就等到天亮。
有时候,她觉得这贴身丫鬟实在不是人做的!
思绪间,她已经跑了一半,却见到秦嬷嬷在庭园里等着她,连忙煞住脚步。
&ldo;怎么这么慢?我有话跟你说呢。&rdo;秦嬷嬷已等她好一会儿,一见到她,急急拉着她的手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秦嬷嬷老虽老,但身子骨硬朗,走路速度还比她这丫头要快呢,说话的速度也不慢,走到厨房,话也说完了,而这番话的重点在最后三句‐‐
&ldo;表姑姑要我想法子让爷多吃一点,需要时也可以请万大娘配合?&rdo;她苦着一张脸,她做的事还不够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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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满头花白的万大娘仍顾着一处炉火,听她这一叫,连忙点头,&ldo;是,秦嬷嬷跟郭总管都来交代了,南萱不用客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