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杏眼圆睁的指着自己的鼻子,&ldo;不是客气,是我什么也不会,大娘你才会啊。&rdo;她又不是阿基师或詹姆士,能想出什么菜色来?
&ldo;万大娘已经努力的更换菜色,还是不能让爷多吃点。&rdo;秦嬷嬷道。
万大娘苦笑点头,&ldo;我老了,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更新的菜肴,你年纪轻,脑袋也灵活,不一定要想菜色,也许什么方法能让爷开胃。&rdo;
两人很熟了,毕竟一个管煮食、一个要伺候主子用餐,进出厨房间互动频繁。
&ldo;好吧,我试试,方法得再想,新菜色‐‐我老家应该有几样新鲜菜,可是得给我一点时间想想。&rdo;她不好意思拒绝,老家指的是二十一世纪,虽然她不太会煮,但聚会不少,她也吃了不少美食,应该还能说出不少道好菜吧。
&ldo;别拖太久,想一个就试一个吧,万大娘,你休息一下,晚一会儿还要煮宵夜。&rdo;秦嬷嬷是贴心,也是担心竹南萱口无遮拦,万一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让万大娘听见了总是不好。
万大娘点点头,&ldo;南萱,你的食物大娘就放在锅里温着呢。&rdo;
&ldo;谢谢大娘。&rdo;
万大娘微微一笑,先行走出去,漠善园里有一处小偏院,只有她跟竹南萱分住,也是方便伺候主子。
厨房内,秦嬷嬷已经手脚利落的替竹南萱从冒烟的热锅里端出一碗饭及一盘菜肉到一角的桌上,&ldo;快吃吧。&rdo;
&ldo;嗯。&rdo;她边答边面带思索的走过去,身为专业护士,她大概知道穆敬禾是轻度的厌食症,当然,每个人的状况不同,不过对于这恶名昭彰的主子,她大概可以猜出他的病因。
她坐下来后,很认真的看着秦嬷嬷,&ldo;表姑姑,咱们说白了,爷就是坏事做太多,才食不知味、夜不安枕,这都起因于良心不安‐‐噢!&rdo;
秦嬷嬷忍不住敲了她的额头一记,压低声音斥道:&ldo;你不知祸从口出吗?&rdo;她担心的左右看看静悄悄的厨房。
竹南萱边揉揉发疼的额头,也惊慌失措的跟着四处瞧了瞧,甭说人影,连只苍蝇蚊子也没有嘛!所以,她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说:&ldo;真的嘛,虽然到这里后一直没机会外出,可是一路上我可听到好多人偷偷议论,说定北王为非作歹,心狠手辣,放蛇毒杀府里数十人,连兄弟情也不顾,铲除手足不手软,是人面兽心的大禽‐‐&rdo;
秦嬷嬷狠狠的瞪了连珠炮的她一眼,迫得她不得不咽下到口的&ldo;兽&rdo;字。
&ldo;少在府里碎嘴,那些全是莫须有的罪名。&rdo;胳臂总是往里弯,何况,这里面有太多不清不楚、无中生有的内幕,主子也有被抹黑的部分。
&ldo;可是……&rdo;
她脸色倏地一沉,&ldo;不想吃就去伺候爷上榻。&rdo;
&ldo;爷才没那么早睡,老在书房待到快天亮,我守在门外都快冻成殡尸了……&rdo;
她嘀嘀咕咕的愈说愈小声,因为秦嬷嬷又给了她一记白眼,&ldo;好,南萱快吃!&rdo;她举起木筷。
一碗白饭,一只圆盘里只有两样青菜、一块卤肉,与早些时候被倒入馊水桶的山珍海味实在是天壤之别,但能坐下来吃一顿就该偷笑了,她开心的想细嚼慢咽,秦嬷嬷又催了,&ldo;吃快点,还有,你的动作利落点、勤快点,别老是迷糊忘事,还偷睡,爷只是太多事操烦,无暇理会,万一……&rdo;
&ldo;放心,我又不是天然呆,知道分寸的。&rdo;她趁空档连忙打断,不然秦嬷嬷碎念起来是魔音传脑,太恐怖了。
秦嬷嬷皱起眉头,&ldo;什么呆?&rdo;
&ldo;哈哈,没有,我今晚要带被子去守在书房门口,免得杵了一夜染上风寒,这样又怎么帮忙想法子让爷多吃些?万一传染给爷就遭糕了,生病的人肯定更没食欲,秦嬷嬷说是不是?&rdo;她堆起满满的笑容,那张俏脸说有多吸引人就有多吸引人。
唉,永远都有理直气壮的理由,秦嬷嬷看着低头又吃起来的女娃儿,对她还真是没辙了。
晨曦的光芒照亮了书房,又是一天的到来。
晨风探窗而入,残烛隐隐欲灭,穆敬禾又是一夜未眠,他面无表情的从长桌前起身,抿紧薄唇望着窗外微亮的天际,他似乎愈睡愈少,吃的也愈来愈少。
他推开书房的门,跨入长廊,就见到竹南萱包着被褥,像颗粽子似的蜷缩在廊柱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