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艘逃走的飞船,能在脱离力场攀上光速前,避过魔陨石的直接撞击,即使有强大护盾的飞船,在接二连三的撞击下,亦挨不住在空中解体。在魔陨石蕴藏的黑暗力量毁灭性的爆炸下,仍能存活的生物已受重创,最后也躲不过魔舰的暗子束,形神俱灭。
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以千万计和平无辜的生灵,就这么毁在魔洞部人沾满血腥的魔手上。尤其当我和浪人城的各式生物有过接触后,分外难以接受正在发生的情况。
眼前的一切令我忆起与魔陨石同归于尽的法娜显,心中充塞烧天的怒火和大海般澎湃的愤慨。自再生为候鸟后,我从未如此被仇恨掩盖一切。魔洞部人存在一天,宇宙各种族便没有安乐日子过。终有一天,我会直捣魔宫,找上参无念决一死战,毁掉飞行魔洞,杀光魔洞部人。而在这一刻,我只能默默地承受那种挫败和屈辱的噬心之痛,唯一或可办到的事,就是保命逃生。
绝色甫离藏处,立即牵动全局。魔舰团迅速变阵,比其他战舰大上一倍,该是军团旗舰的巨型魔舰,眨眼间移至绝色突围路线前方的空域,三十多艘魔舰于其附近聚拢,形成魔爪般的舰阵,完全封锁了绝色逃往外空的逃路。
以千计的魔陨石离群舰而去,像一张死亡之网般迎头往绝色罩下去。
魔洞部纵然是我的死敌,也看得我叹为观止,太空战争不但要讲实力,更要讲阵法,谙合孙子他老人家的兵法,只有战阵方能将群体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试问绝色在发动时,怎知魔舰群如此调动迎击?
而魔洞部人以主力拦截绝色,正清楚显示他们的侦察网精确无误,完全掌握情况,甚至判断出以肉身硬闯者是宇内有数的高手天妖绝色,明智选择,全力出手,不容绝色漏网。
星鹫以与地面倾斜的角度,往绝色与魔陨石攻击网疾射而去,速度疯狂攀升,可能已丧命的奥利的确没有夸大星鹫的功能。
大黑球嚷道:“绝色突围的方向已变成敌人实力最强大的空域,我们是不是仍要陪绝色去送死?”
我大喝道:“相信我,绝色一定有她脱身的办法,我们是搭她的顺风船。”
后面的独角叫道:“对!魔洞部那群天杀的混蛋根本不晓得她是绝色,只以为是特别超卓的高手,而绝色正隐藏实力,肯定留有后着。”
我和大黑球均感愕然。
大黑球嚷道:“你凭什么清楚魔洞混蛋的想法?”
独角叫道:“凭的是我的独角,没时间说了。看!”
就在魔陨石网罩上绝色前,代表绝色的能量射线变化了,由白转蓝,再化为紫色,光耀虚空。
独角狂呼道:“魔洞混蛋知道犯错啦!”
话犹未已,绝色撞入朝她罩缩合拢的魔陨石群,能量进一步骤变。
“轰——”
我们从前方窗口见证整个精彩的过程,绝色点燃的爆炸,肯定属极子级的威力,产生的冲击,瓦解了魔陨石暗子能量的结构,同时引发暗子的连锁聚变反应。三千多块陨石无一幸免地化为爆炸波,往众魔舰狂射而去,超越了光束,最强烈的达至光速的十倍之上,魔舰群只能靠护盾消受,来不及躲避。
一时整个庞大的空域为强光波能淹没,魔洞部人的侦察网彻底瘫痪,我和大黑球联结的思感网亦告一片空白。
绝色竭尽所能的一击,破开了魔洞部人本牢不可破的封锁网,不但令她得到突围的机会,也便宜了所有力图逃出生天的浪人,便宜了我们。
大黑球以他的宇航员本能做出判断,忽然改向,以爆炸的为目标,拐弯投去,务要把爆炸波的冲击力减至最低,换言之取点是绝色发动反击的位置。
独角大叫:“好!”
我没空回答,投射心盾,加进舰体的防御盾中。如果我的心核完全康复,只凭我的能力,已可保星鹫安然无恙。
星鹫剧烈颤抖,刹那间抵达爆炸点,神出鬼没的绝色已不知去向。大黑球狂喝一声,扭动驾驶盘,星鹫追着爆炸波微微拐弯,几下心跳已绕过最接近的一艘魔舰。该舰被爆炸波冲击得光花四溅,护航的魔陨石纷纷爆碎,等我们来到身旁方发觉,自顾不暇下眼睁睁瞧着我们逃向外空,却毫无办法。
前方去路无阻。
星鹫破空而去,速度不住增加。
大黑球首先尖声怪叫,接着是独角,他的金属摩擦式笑声虽然依然难听,但在此逃出生天的一刻,却格外有一番味道。我想笑,但想起在此役中成千上万被杀的浪人,怎么都没法兴奋起来。
蓦地独角浑身一颤,惊呼道:“不好!旗舰上主将注意到我们了,正在捕捉我们的速度和位置,准备以小魔洞登上我们的飞船。”
我和大黑球齐声叫道:“你怎么知道呢?”
独角的异能的确叫我们没法压下心中惊异,因为以我候鸟的思感神经,仍没法探测到有能量盾保护的魔舰内部。
独角道:“没时间了,开快一点儿。”
我全身一寒,清楚感觉到被别的生物以思感能扫描全身,且这个生物,还是我熟悉的魔洞部四大战将之一的摩柯僧雄。
纵然我处于巅峰状态,能否胜过摩柯僧雄尚属未知之数,现在心核伤势未愈,则肯定有败无胜,何况摩柯僧雄还有整个军团供他指挥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