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墙去形容这个空间是不正确的,或许是没有生物能活着回去,告诉其他生物曾遇过的情况。我和大黑球会是例外的两个吗?
更正确点儿说这个空间是个无形无影的粒子旋涡,而这种粒子是不存在于宇宙其他地方的,是我从未听法娜显提过的奇异能量,比明子和暗子都最少高一个阶次,所以在这空间里,光明空间和黑暗空间并不存在。这种粒子,极可能是宇宙最高能量阶次的粒子,我这个发现者当然有为新粒子命名的权利,就唤它作极子吧!
藏在磁元的梦还开始发功,思感网缓慢地扩展。周围一切与正空间无异,只是视野不能及远。
更正确点儿来描述,这并不是个单一的旋涡,像星球上的旋风,又或水往下喷溅形成的旋涡,而是由千万个极子旋涡错综复杂地组成的立体球形状大旋涡,直径以千光年计。组成的众旋涡有反方向运动、并行、分岔、交接、互冲,但均以核心的神秘空间为终结及,形成一个独立的能量运动体系,一个独一无二的力场。我和脚下的大黑球看似以直线飙射,实际上却是循所处的其中一个旋涡的螺旋轨道运行。最奇异的是愈往核心接近,极子流的速度不是转快而是转慢,速度是渐变的,几不可察觉,违背了宇宙的常规,与魔洞愈接近核心吸摄力愈大刚好相反。
现在我们的速度约为光速的三倍,就算依现速计算,要到达核心仍须数千个宇宙年,但若跌至光速以下,将是以万年计的岁月,我的能量能不能撑这么久是很大的疑问。
想到这里,我心中已有决定。
走回头路是不可能的,这是个没有生物能逃脱的力场,除非有如大帝号般的超级飞行工具。但若往核心闯,却可利用力场的奇异特性,值得一试。
何况我尚有更深入的考虑。
宇宙没有事物是偶然的,由行星到太阳,甚至星系、星河、星尘、黑洞,莫不有其成因和成果。眼前的奇异世界亦不应例外,而它的独特性令我联想到宇宙结构的谜团。它和宇宙的真正关系,肯定关乎到宇宙本身存在的秘密。
如此良机,岂可错过?
我在等待。
七个宇宙日后,机会来了。另一道极子流从右上方俯冲下来,部分轨道与我们的极子流接轨互击,形成天蓝色的能量光花。既是危险的陷阱,也是我们脱身的踏脚石。
我现在最希望是学会传心术,可以把心意直接传给脚下的大黑球,此刻却只能依赖我们间建立起来的默契。
能量由脚底输往大黑球,那是爆炸性的能量,大黑球唯一可做的事是把能量排出去,但排出的方向是关键所在,就看这家伙是不是善解人意。
“轰——”
能量爆发,我和大黑球立即改变方向,斜斜横过极子流,往蓝光暴闪的互冲点投去。四周的极子受到刺激,变得狂暴起来,朝我们无情地鞭挞卷打,撞到身上来,掀起阵阵能量损耗的色线。在我和大黑球快挨不住时,心盾施威,形成鸟盾,包裹我们。
倏忽间,我们投入冲击点去。
“轰——”
大黑球像小遁天般再排出另一球动能,我们全身一轻,成功摆脱极子流,落在流与流间的隙缝里。
这是力场里有别于极子流的古怪空间,满布游离极子,有向外扩张的倾向,却被极子流管束住,极子每遇上极子流,反撞回来,形成一个又一个旋暴,互相碰撞下会抵消,也会加强,大致保持了稳定和平衡。其能量方式之怪异,非身处其中,实难形容个中滋味,总言之是很不好受的。
“砰——”
我和大黑球冲进其中一个旋暴去,登时被卷得抛掷翻滚,身不由己。
就这般东抛西掷地挨了十多天,到我掌握了空间的特性,才成功继续往核心闯的旅程,避过一个又一个的旋暴,在极子流的间隙穿行,逼不得已时便由极子流的交接点穿越。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们的感觉变得麻木,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握,或许是一个宇宙年,又或两个宇宙年,但时间甚至空间,在这么一个奇异的环境里,已失去了正常宇宙应有的意义。
愈接近核心,拒力愈大,千万道极子流往核心流去,也有千万道极子流从核心吐出来,令人完全没法明白核心处发生了什么事。
路程愈趋艰困,我不但要对抗来自核心的拒力,还要应付变得像发了疯的极子旋暴。心核内战气的储量已不到五节,再这样下去,便只有动用核密珍贵的本原真气,用光了,我们也就完了。
“轰——”
压力全消,我和大黑球分了开来,在虚空中自由浮动,大黑球变回有手有脚的模样,与我隔开几个身位,一起翻腾漂流。
一切都变得缓慢了,极子相对稀薄起来,却变得更精致、更稳定,吸摄力和拒力恰好互相抵消,形成绝对无重的空间。除极子外还满布各式各样的残屑粒子,甚至各种知名或不知名的气体。
视野逐渐开阔,忽然豁然开朗,展现在眼前的是个事前全没想象过的奇异世界。
艳丽强烈的金光,在离我们至少三光年的空间深处太阳般绽射,光耀这个直径达六光年的圆形空间,被极子流和旋暴紧裹密封的奇异天地。
空间并非空无一物,反之是密布各式各样的物体和碎件,大至巨型的陨石,破损的宇航舰,舰体分解后余下的残骸碎片,各式各样抵受得住长途极子流旅程的武器,应有尽有,无不缓缓绕着核心的光源转动,就像以亿计的大小行星,绕着核心的太阳作着永无休止的运行。只是射线没有丝毫热力,但可肯定是极子的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