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颗巨大的礼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半边天空,整个和库县城尽收眼底。
“得了吧你,还完美形象呢!”白晓莎看了看天,“快点吧,再过一会人家不放礼花了,我再完美也没用。”
摄像师小高笑道:“可不能这么说,这年头,真正看节目内容的人少了,大多数是冲着漂亮主持人的看电视的。”白晓莎嗔道:“下流!”
这时,“轰”地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大楼也颤动了一下。
“啊!这是什么礼花呀,响得这么吓人的?”白晓莎失声尖叫。
三人齐齐抬头看天,天上却没有一丝礼花的痕迹。
“你们看那边!”梁广播手指的远方,一条火柱像是一点点从地下喷出,直奔天空。半个县城被照得如白昼一般。
小高转动摄像机对准火柱调节焦距:“我靠!真壮观。八成出事故了,肯定是放烟花引起火灾,也不知道烧着了什么?”梁广播也去看镜头道:“唉,又一个乐极生悲。小白,让你碰上了,这可是一举成名的好机会啊!”
“什么机会呀?我们又不是焦点访谈。”白晓莎一点兴趣也没有,“唉,南疆真可怜,好不容易有次正面宣传的机会,怎么这时候弄出事故来?”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响,大楼再次颤抖。声音就在附近,白晓莎惊得抓住梁广播的手。小高连续扭转镜头寻找响声出处,大叫道:“我的天啊!有一辆车爆炸了,就在前面那条街。”
梁广播又抢过镜头看,一脸惊恐地说:“妈的,这哪是什么事故呀?我打赌,一定是恐怖分子干的!”
“还打赌?”小高开始拆摄像机支架,“这里是和库最高的建筑,恐怖分子的炸弹没准就在我们脚下。同志们,快点撤吧!”
“是、是恐怖活动?你想吓死我呀?”白晓莎已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往楼梯口跑。
三人下到底层,又直接跑出宾馆。街道上,警笛声、消防车声、急救车声此起彼伏,一些年轻的居民跑出家门,衣衫不整地站在人行道上茫然张望,四下打听,一些外地游人则慌乱地寻找出租车,很多人手里拿着一沓钞票在大声叫车。
离宾馆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辆桑塔娜轿车在熊熊大火中已经被烧成了骨架,消防车的水龙浇了上去滋滋作响。
“我、我们去哪?”白晓莎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梁广播也没了主意,跟小高拿出烟互点。跑出宾馆的旅客越来越多,有的身着睡衣,有的衣不蔽体,狼狈地站在门廊里,各人呆呆地望向混乱的街道,像是谁都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
主持交易会的赵副书记也出现在宾馆门前,一个外国人拦住他说了一通英语。
“非常抱歉,我听不懂英语。”赵副书记强挤笑脸:
“赵副书记,他在问爆炸是不是恐怖活动,恐怖活动是不是跟南疆的分裂主义分子有关?”白晓莎自告奋勇充当翻译。
赵副书记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这个不知趣的女记者:“白记者,未了解情况前,我不便发表看法,也请你们不要先做推测,以免造成公众混乱。”
白晓莎委屈地辩解道:“赵副书记,不是我推测,我只是翻译他的话。”
“我也只是叫你照我的话翻译给他听。”赵副书记不礼貌地回敬,“对不起,请让一让,我要马上赶去开会。”说完挤出人群钻进了一辆小车。
白晓莎尴尬地站在原地。小高微笑在她耳边说:“小姐,你这不是让他下不了台吗?”
“轰隆”宾馆斜对面一家商店又响起爆炸,火光冲天,橱窗的玻璃四散落地。有人喊:“快离开这儿吧,人多的地方最危险。”顿时,人群尖叫声四起,一窝蜂往街道上跑,街道上的人却想往房子里跑,两股人流发生了碰撞,许多人被推倒在地,惨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人流当道,赵副书记的车寸步难行,被堵得连车门也打不开。他狼狈地从车窗爬出,站到车顶上大喊:“镇定!请大家镇定,别挤了,听我说,听我说,一起往大桥那边走!”
他喊完话,人群镇定了许多,顺着他高举的手跑去。
11、
程万里的越野呈刚开进和库公安局,就听到爆炸声。三人定定地站在车旁,像是聆听着什么,又像在等待什么?
过了半响,程万里面朝火柱的方向说:“我想起来了,一定是管道,有条天然气管道,就在路边,妈的,爆炸的地方我们刚刚经过呢!”
多里昆也目不转睛盯着火柱:“怪不得火这么大,二球的,真会挑地方。”
“我都不敢说话了。”刘保山局促不安地走来走去,“不过,这时候说出来可能好点,刚才还有一响肯定也是爆炸,不是烟花。”
程万里故作轻松地笑道:“你是爆破专家,嘴巴不怎么样?但没人怀疑你的耳朵。”
多里昆吃惊地望刘保山,他不爱打听同事,不知道刘保山有这个特长,而刘保山这个特长又不是经常用得上的,他甚至有点瞧不起这个像搞后勤的副队长。但这一会在爆炸声中,突然感觉“爆破专家”成了最可依赖的人。
公安局办公楼跑出一个中年人,程万里迎上去握手说:“孙局长,情况怎么样?”
孙局长黯然道:“已经证实城外的天然气管道被炸,通知关闸门了。另外,县里一个局长的座车也被炸,一死一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