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讲完,“轰”一声爆炸像在耳边响起,几个人急忙趴到地上。一块砖头飞来,把越野车一侧的车窗砸得粉碎。只见不远处,院子围墙边的一间房子被炸得土崩瓦解,硝烟弥漫。
程万里从地上跳起,甩了甩脑袋上的灰土,关切地询问道:“都没事吧?孙局长?保山?多里昆?”
“没事。”
几从地上爬起来,看上去不像受伤的样子,跟着程万里向爆炸现场跑去。孙局长跑了几步,在后面叫道:“老陈,先不要靠近,说不定还有第二颗。”程万里没有停脚:“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孙局长气喘吁吁地跟上说:“没人了!是单身宿舍,万幸啊,刚才响第一下,我已经把所有的人叫出去巡逻了。”
程万里这才停脚,原地坐下,破口大骂:“他妈的,炸弹居然放到公安局里来了!我……。”见孙局长听这话脸色很难看,转而望刘保山:“保山,你说他们还会找什么目标?”
刘保山也坐下说:“唉,我看,炸桥赶汉的老一套是少不了的。孙局长,刚才那位被炸的局长是维族同志吗?”所谓“炸桥赶汉”就是杀害维族干部和爱国宗教人士等,分裂组织视这些人为“桥”,扬言炸了这个“桥”,才能赶汉人。
孙局长道:“是啊,是维族同志。他们挑维族领导同志下手?”程万里说:“不止是领导同志,还各行业的爱国知名人,特别是宗教界的。”多里昆道:“队长,恐怕要马上请求武警部队和附近驻军支援。”
“这么做不成戒严了吗?”孙局长的表情极不情愿。
程万里点头说:“是的,孙局长,和戒严也差不多。目前情况不明,公安局也给炸了,老百姓肯定人心惶惶,如果爆炸还没停止,很容易引起混乱。除了要防止分裂分子继续搞破坏,还要提防其他的犯罪分子趁机打砸抢,做这些工作,我们公安一家是忙不过来的。”
孙局长绷着脸说:“唉,这几年和库从没出过大事,我、我都乱套了,听你们的吧,我这就去联络支援。”
孙局长刚离开,一个民警慌张地跑来,一脸惶急之色:“孙局长呢,谁看见孙局长了?”
程万里迎上前问:“孙局长刚进楼里,出什么事了?”
“在大桥、大桥上发现一颗炸弹,没、没爆!”民警边说边往办公楼跑。
程万里吃惊地望刘保山和多里昆,谁也不说话,一齐向越野车跑。孙局长也跟后带人从办公楼里跑出,分别上了警车,顿时,警笛声响彻公安局大院。
来到和库大桥上,行人还不是很多,孙局长布置人手封锁两边桥头,程万里带刘保山、多里昆以及两个民警马上去察看炸弹。
刘保山俯在栏杆上,打手电筒往下看,一个桥孔边缘有个炸药包,炸药包上绑着一只钟,一节细细的绳索从包体上垂下,随风飘荡。不难看出是有人吊放进去的。
程万里问道:“保山,这一包东西能把大桥炸塌吗?”刘保山局促不安地吸了一口烟:“这座桥刚建成没两年,我看要不了它的命,不过,以后载重量要大打折扣了。”
多里昆骂道:“妈的,过不了重车,那不跟毁了差不多?”刘保山转脸催促他:“快点,快点,老多,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能是身体太胖了,加上紧张,他已满头大汗。多里昆在他腰间系绳索。
程万里交待道:“你当心点,最好别拆了,直接扔到河里去,”边说边把一根绳索的另一头绑到栏杆上,招手叫同来的两个民警帮忙。
绳索系好了,刘保山擦了一把汗,有点笨拙地爬上栏杆,多里昆与两个民警一点一点把他往桥下吊。
布置完封锁的孙局长跑来了,程万里迎上去给他递烟说:“孙局长,你还说从没碰过大事,不是你们发现的早,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真的没想到,只注意白天交易会的安全。”孙局长还是愁眉苦脸,“吃晚饭的时候,李局长从乌市打来电话,叫注意检查交通枢纽和公共场所,我就布置了一下。刚才有个联防队员眼尖,看见了。唉,今晚全城乱成了一锅粥,明天不知道怎么向市里、县里交待。”
程万里同情地说:“你已经尽力了,恐怖事件是很难预料的,不瞒你说,这件事李局长早就提醒过,可是有的领导以为是危言耸听。”
孙局长又是一声叹息:“唉,老程,出了事什么时候不是我们公安挑着,只能自认倒霉,我……”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渐渐轰轰作响,夹杂着无数人声,桥面也感觉震动。程万里和孙局长连同拉绳子的多里昆等人睁大了眼睛,望向声音传来的两边桥头,潮水般的人群蜂拥而至。
“我的天啊!不是封锁大桥了吗?怎么让这么多人跑进来?”孙局长的脸色惨白,痛苦地叫唤。
一个民警跑近报告:“那边有个商店被炸,这些人瞎跑,一下子冲了进来,我们拦也拦不住。”
孙局长气急败坏抓住民警的衣领:“怎么不鸣枪警告,你手里拿的是烧火棍?”民警为难地说:“局长,是赵副书记领头上桥的,他马上就到,我们……”他大叫起来:“我才不管谁领头,桥上有炸弹,你知不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鸣枪把人赶出桥面!”
程万里拦住已拨出枪的民警,转头向孙局长:“孙局长,现在千万不能鸣枪,人群一乱,弄不好会把人挤到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