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你的梦里,我没死么?&rdo;听了他的回答,安安多少恢复了些精神。
&ldo;应该是没有,在梦里我没能确定你的生死……啊!&rdo;说到这,谭文昊像是被人一棍子打醒了,怎么早没有想到呢?他的梦从来都是准确的预见一个人死亡的全部过程。只有这次不同,在梦里他其实没法确定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子到底有没有死。这样看来,或许这次他们是有希望的。
&ldo;怎么了?&rdo;安安听出他喊声里的兴奋,&ldo;蹭&rdo;地站了起来。
&ldo;你说的没错,我的梦从来都是预测死亡的。而这次梦中,还没有确定你的生死我就醒了。照这样看,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rdo;谭文昊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简单叙述了一遍他的想法。
安安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兴奋,只是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ldo;如果是这样那当然最好。&rdo;说完又环顾了这个阴森的房间一周,&ldo;不说那么多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rdo;
谭文昊没意见,当下从她的挎包里翻出瑞士军刀,去抠那面看起来封得并不严实的墙。出乎意料得很,那墙面瞅着到处都是缝隙,可他在墙上戳了半天却只听见金属与砖头相撞的铿锵声,刀刃却怎么也插不进去。
&ldo;见鬼了!&rdo;谭文昊加大了力气,对准一处大得透光的缝隙狠狠戳去,刀没扎进去,他人却叫一股来源不明的力量掀得飞出去老远,几乎要撞上对面的墙。那把瑞士军刀也跟着&ldo;咣当&rdo;一声摔在了地上。
&ldo;谭文昊!&rdo;安安惊叫一声,要往他身边跑去,可一抬脚却发现她压根出不来那黄水画的圈,伸出的手也被一道看不见的壁垒给拦了下来。安安又试了几次,发现她现在根本就像只被关进琥珀的里的昆虫。而那头,摔在地上的谭文昊似乎真的被砸晕了,竟然一声不吭地躺着。
&ldo;谭文昊!&rdo;安安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由得心急如焚,之前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求生的心已经淡了。可谭文昊那么一说,求生的本能就像是预见了借了风势的火苗,一下子蹿得老高。在这样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不管希望再怎样渺茫,她也要拼尽全力搏一把。
&ldo;别喊了,没用的。这里谁也出不去。&rdo;就在安安再次喊谭文昊的名字时,木偶一样的李君琳突然蹦出句话来。
&ldo;为什么?&rdo;安安条件反射地回话。却没料到这三个字却像是触动了李君琳一样,她忽然不再像先前那样木木地看着前方,而是无措地四下张望起来,看样子有几分茫然。
&ldo;对啊,为什么……为什么呢?&rdo;李君琳喃喃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垂在脸侧的一缕头发,仿佛神智突然间又转入了不清醒的状态。她蹲□来,伸手在地板上比比划划,嘴里却依旧絮絮念叨,&ldo;是啊,为什么出不去呢?&rdo;
&ldo;喂!你也想出去是不是?&rdo;安安见谭文昊昏迷不醒,而李君琳却有些恢复人性的样子,便大着胆子从她这里打破缺口。
果然,李君琳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低下头继续比比划划。
安安见她又反应,胆子又大了些,深吸了口气喊到:&ldo;你告诉我出去的办法,我帮你出去好不好?&rdo;
李君琳这次抬头的时间比较长,看着安安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过了一会,仍旧用手在地面比划。安安不由生了好奇心,伸长了脖子看她到底在比划些什么。
谭文昊其实并没有昏过去,安安喊第一声时他就已经听见了。只不过当时那股力量来的太快,他完全没有防备,以至于摔在地上以后眼前一片漆黑不说还半天动弹不得。然而等他缓过劲来睁开眼睛时,却看见半张被硫酸烧坏的面孔正冲着他颇为奇怪的笑。
一开始他以为是那张脸是李君琳的,可当视线稍稍清明了些,他才赫然发现李君琳一直背对着他,而那张脸似乎是咬破了她后背的衣服从肉里钻出来的,嘴里还叼着些碎布片。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张脸,可跟李君琳面对面的安安却看不到。
谭文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他发觉安安每跟李君琳说上一句话,李君琳背上长出的脸就多一份力气。几句话下来,刚开始还被衣服埋了一半的脸很快咬破了阻挡他的衣物整个探了出来。他想出言提醒安安,可却发不了声。不仅如此,手脚也像被束缚住一样,动弹不得。
屋内的光线仍旧很暗,安安没能发现到谭文昊已经醒来,仍旧不死心地套着李君琳的话。谭文昊看着那人头借着安安的话越长越壮,急得都快要喷火了。可他现在除了祈祷安安赶紧察觉到衣服撕裂的声音以外没有一点办法。
大约是急火攻心,谭文昊刚刚清晰的视线忽然间又模糊起来。一片混沌中,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趴在桌前涂涂写写着些什么。这房间里没有桌子,难道是在做梦?他想着,视线果然和梦里时一样,会随着他的意愿朝他感兴趣的地方拉近。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那个趴在桌前的人是割破指头在一张白纸上用自己的血画着些什么。他似乎很谨慎,几乎每画一笔都要停下来对照一下原图。而他画的东西在谭文昊看来竟和安安胸口上的那个环有些像,但他这时也不能肯定,毕竟安安胸口上那个图案他也只在慌乱中瞥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