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想,那个渺茫的希望,自己来帮他抓住。
靳北这样想着,站了起来,退后两步,离开了墓前的阴影。
起身时他注意到了墓旁的白色小花。那是名叫无尽夏的花,开时数朵小花团簇成绒绒一只小伞,纯白花瓣,花心浅粉色,能开过整个夏秋。而现在深秋也要过了。
&ldo;这么多无尽夏还开着。&rdo;舒临安轻声道。
&ldo;已经是冬天了啊。&rdo;靳北低着头。
&ldo;会结束的。&rdo;
靳北缓缓抬头。他望向舒临安,浅色头发的少年在夕阳中站着,脸侧染上夕照微光,语气笃定而温柔。
靳北浅浅笑了:&ldo;走吧。&rdo;
晚上。靳北坐在沙发上,翻过了相册的最后一页。那是靳云生不多的遗物之一,里面是他和他哥哥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总共也没有多少,只堪堪填满了一本相册。相册封面是那种上世纪招贴画式的风格,印着海浪与夕阳,封面的塑料膜掉了几个角,可看得出整本相册还是被人悉心保护着。
大概是哥哥死后,靳云生从他那里拿去的。
靳北把相册放到茶几上,靠在了沙发背上。舒临安走过来,坐到了他身边。
他的发梢传来刚洗过的清香。靳北扭头,望着舒临安好看的侧脸,揽过对方的腰。
舒临安转头,他拉过靳北的手,在掌心放下了一个东西。
靳北低头,那是一枚小小的银戒,很细的一圈,在灯下发着柔和的光。
他见过这枚戒指,很久前在卡萨诺瓦,他为他解围那次。
&ldo;这是……&rdo;他迟疑地问。
&ldo;我妈妈给我的戒指。不是和舒平远的对戒。是她少女时候外婆给她的。大概是传家的东西之类?&rdo;舒临安说。他望着靳北的双眼:&ldo;送给你。&rdo;
靳北握住那枚戒指,亲了亲舒临安的脸。
对方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ldo;我妈妈落水的时候,我在旁边。&rdo;
靳北愣了一下,抱紧了怀里的人。
&ldo;你记得我生日那天晚上吗?那天我带你去的地方,那个钓鱼台前面,就是她落水的地方。当时我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rdo;
&ldo;记得……&rdo;靳北回想起那天的青山夕阳,与舒临安身上混着湖水的潮湿,浅浅的木香。
他猛然想起自己那天的打趣,舒临安则答,看见别人掉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