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苏青弦控制住自己不要吐槽:轻松个鬼,t大离h市也不过五个小时车程,你却已经足有十五天不曾归家。
轻松个鬼!
那些怨气却是说不出口,于是只好听对方继续唠叨项目中的各种各样事件。
然后就听到车流的声音,苏青弦知道对方大概已经走出办公室到了街道上,很多事地叮嘱了一声「小心汽车」。
沈言却没有立刻答应,本来挺兴奋的声音一下子变平静了,「喂,这边有一家茶楼,师傅泡茶的手艺不错的。」
苏青弦「哦」了一声,正为对方语气的转变而皱眉,就听到男人淡淡地说:「你一定会喜欢。」
苏青弦一时无语。
那个远远都市的人来人往一下子都被摒弃了。
电话两端俱是平静,只有彼此的呼吸相伴。
只有那个人的呼吸。
于是心里就暖了起来。
苏青弦慢慢地展开一个笑意:「嗯,我会喜欢的。」他的声音很轻又温柔,从话筒里听来几乎听不清。
在一片安静里,苏青弦几乎能听到沈言的脚步声,在异地他乡里慢慢行着,就像走在他的身边。
就这样静默了足足五分钟,沈言才说:「喂,我到了住的地方了。」
「嗯,好。」苏青弦微笑,终于想到了这个电话的初衷,「喂,今天在电视里你很帅。」
沈言微怔,而后轻笑声远远传来:「那是,我好歹是认真拾掇过的。」
「真的很帅。」苏青弦语调还是一径温柔。
「嗯,知道了。」那边传出了摸钥匙的声音,沈言说着,「喂,我挂了哦。」
「好。」苏青弦的微笑在挂断电话后就凝固了,微微叹起气来。
这一次,又没有说出「等你回家」这句话。
沈言把门锁上,打开电灯。
一天未通风,房间里就有一股味道,他皱了眉头去开窗,突然发现从来没有在电话里称呼过现在住的地方为「家」。
好像很早之前,所谓的「家」已经被定性。
那应该是苏青弦所在的地方。
不然又怎么能称之为家?
在这样的体认里,突然间就无比地想念起那个十几天没见的人来。
想念他的手指,想念他的眼镜,想念他的睫毛还有眉梢。
还有额际那一线微微的白。
那个人第一次发现白发时大受打击,偷偷拔掉时却被他撞见,难得窘迫的样子真是让人忍笑。
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怎样大笑着用力地拍着对方的肩膀:「苏先生,你要明白一件事,在这世界上你可以一直成功直到死亡,却有一样东西永远都战胜不了‐‐那就是时间!觉悟吧老苏!」
因为这样的话被对方狠狠抓住热吻,差点就溺死到浴缸里。吻完苏青弦那双漂亮的眼睛才流露出得意:「沈先生,不要忘了你也才小我一岁。」
这样子说话的男人难得有几分孩子气,却真是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这样的形容词自然不能直接说给男人听,不然不服输的男人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可是沈言却用力地把这样可爱的形象藏到了心底某一角‐‐
是的,我们都逃不过时间,不过也无所谓,因为有你一直携手相伴剩下的时间。
事实上沈言对于工作的进展还是想象得太乐观了一点。
在尚未定论之前就下主观判断会迎来当头痛揍。
第二天,对于项目系统的评测就进入了死胡同,沈言拿到的评测结果一片红灯,几近惨不忍睹。明明前期工作都顺利,现在却是「此路不通」。一时间评测会议室内愁云惨雾,好几个工程师拍了桌子,震得桌上盛满了烟蒂的烟灰缸嘣嘣跳了好几下。路过的小秘书好几次小心翼翼地绕门而过,原因是房间内因烟糙而形成的都快赶上火灾现场般的浓雾。
等到所有的与会人员都离开,沈言又对着评测结果看了许久,终于悻悻地发现似乎只能按照原有程序走一遍才能查知问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