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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呵！我差点忘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rdo;泗水手一翻，银元顺势掉到了地上，滚了两下停住了。

&ldo;你！&rdo;

&ldo;但你也是鳌拜的走狗！&rdo;无视气急败坏的班布尔善，泗水继续说道，&ldo;滥杀无辜，恣意横行。现在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欺君罔上的难道不正是你们吗？&rdo;

&ldo;方泗水！记着自己的身份！本官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救你一命，但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本官可就爱莫能助了！&rdo;班布尔善缓了缓语气，道，&ldo;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空有一身傲骨又有何用？奴才始终是奴才……这种时候，就该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如何保住小命，让自己活得更像个人！&rdo;

看着似乎是感慨万千的班布尔善，泗水幽幽一笑，道：&ldo;我不在乎。反正活着和死了没两样。人也好，奴才也好，我不在乎……&rdo;他的眼神立时空洞起来，虚无起来。

班布尔善怔了怔，放弃般叹道：&ldo;你好自为之吧。&rdo;便匆匆离开了。

王富贵见他下了角楼，急忙扑过去捡起地上的银元塞进袖子里，偷眼去瞧站在原地的泗水，忽然蹦出句：&ldo;呸！亏我还当捡了块宝！&rdo;

泗水跟着王富贵从角楼下来，在回御马监的路上，泗水茫然地望着东库、南库的黄瓦，什么也没想，他的心里空无一物。

跨进院子，一步步往屋门走去。

&ldo;泗水！你总算回来了！&rdo;

泗水猛一抬头，迎面只见悦来从屋前的台阶上站起来。他这才注意到天边的红霞快散了，已近傍晚。

&ldo;你……等了多久？&rdo;泗水问道。悦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吐了吐舌头笑道，&ldo;等你很久啦，这下子回去一定挨打了。&rdo;

&ldo;那你还不赶快回去？&rdo;泗水边说边朝他走去。

悦来摇头道：&ldo;没关系，反正都是要打，早回去也是一样，我从小被人打大的……&rdo;他顿了顿，&ldo;我以为，你出事了。&rdo;

泗水一愣，苦笑道：&ldo;我没事。不过……&rdo;

&ldo;什么？&rdo;

&ldo;……什么是奴才？&rdo;泗水走到台阶上坐下。

悦来疑惑地歪着头，虽然不明白泗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还是答道：&ldo;对我来说，奴才和要饭的都一样。被人骂，被人打，只不过要饭的可以回骂、回打，奴才不可以。&rdo;

&ldo;只是这样吗？&rdo;泗水将离散的目光投向天空。

&ldo;……&rdo;悦来看着地上，&ldo;没关系，我还记得那个约定。&rdo;

&ldo;什么？&rdo;

&ldo;没什么啊。&rdo;

两日后，泗水被调往西茅净军。西茅，位于熙和门宫墙外，是皇宫的厕所之一，归司礼监管。而净军便是指负责清扫各处便溺之所的太监们，这是所有太监中地位最低贱的苦役。

&ldo;你！给我好好听着！&rdo;老太监马由的喝声把正在发呆的泗水吓了一跳，&ldo;瞧瞧你这活儿干的！&rdo;泗水一手把着马桶，一手拿着刷子，却只是轻搅几下，就搁到一旁。马由盯了他老半天，总算是憋不住了。